三言兩語打發走了鄭新高,段鋼關閉了門窗、窗簾,安靜的靠在沙發上,讓思緒在黑暗中游走,冷靜。
細說來,最近,每次想到薛向,段鋼嘴角就會泛起苦笑。
他段某人自忖一世英名,偏偏今次就瞧錯了人,想當初,他費勁千辛萬苦,衝破千軍萬馬,從中組部要回了薛向,可誰能想到這位薛衙內轉身,就調轉槍頭,瞄準了他段某人。
不錯,段鋼從不否認,他從中組部要回這位薛衙內,除了惜才外,更多的是想向那位冉冉升起的軍中巨擎致意。
除此之外,段鋼也從沒幼稚到,想過要這位薛衙內到了明珠,就歸於自己麾下,從此對自己俯首帖耳。
可他也萬萬沒想到,這位薛衙內,到了明珠,因為一件芝麻大的小事兒,轉身就調轉了槍頭,對準了自己。
即便到這個地步,段鋼也沒想過要如何收拾這位薛衙內,畢竟薛向所處的層次太低,他是政治人物,政治人物講究的就是顧全大局。
如今的局勢,於他段鋼而言,靜等汪明慎到站,順利接替,就是最大的政治大局。
而在這個過程中,往死裡整薛向,深深得罪那位已註定還得顯赫十數年的將主,顯然是蠢事。
是以,即便是薛向毫無禮貌地打了他段某人的臉,段鋼也沒往心裡去,只是把黃偉調去了辦公廳,其用意也不過是警告下薛向。爾後的送他薛某人去中央黨校,雖有徐公子推波助瀾,可主要還是這位段市長下了大力氣,偏偏薛衙內依舊將他段某人的好心作了驢肝肺。
至於那青浦事件,卻壓根兒就與段鋼無關,非但如此,知悉了劉國平攪合進去了,他還狠很發了頓脾氣,以至於,事後,黃偉和劉國平兩個倒黴鬼,最後在辦公室掐起來了,鬧出好大一個笑話。
如此種種,段鋼自問對這位薛衙內,是一忍再忍,一讓再讓了,可偏偏這位薛衙內似乎毫無所覺,仗著家世,橫行市委,無法無天了。
今次之事,只不過是小小誤會,他薛向就敢使出如斯手段,搬動外商,撬動明珠大局,壞他段某人好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啪的一下,段市長一巴掌砸在茶几上,霍然起身,大步朝門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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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藻閣曲江池兩岸,遍植著數排楓樹,時下,已是晚秋將冬之時,層林盡染,紅楓如火,層層落落地的楓林,夕陽晚照,真如點燃了一般,彤彤的燒得整個天藻閣都紅透了半邊天。
徐龍象赤著腳站在水池裡,手上持著一隻碧玉簫,橫抵唇邊,鼓腮啟唇,嗚嗚的洞簫聲響起。
徐龍象簫技絕佳,一曲嗚咽婉轉,流水生情。
他吹奏的正是清末民初得到高僧弘一法師所作的名曲《送別》,詞曰: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詞是佳詞,曲更是好曲,碧簫奏來,雖無人唱詞應和,可曲到處,詞意便自動浮現在心頭,煞是感人。
一曲吹罷,徐龍象轉上廳來,“李局長,這一曲,我送給你,你放心,此去京城,我已經安排好了,哎,說來也是我對不住你啊!”
全句未必如何深情,獨獨那聲嘆息,沉重得似乎這亭子都載之不動。
原來,這天已是薛向救回徐小弟的第二天,既然薛向救回了徐小弟,所有的死疙瘩便解開了,剩下的只有反擊。
主動勸抓在自己手中,反擊的手段是在太多了,薛老三隻使動了小妮子這個“外商”,玩了招“挾洋自重”,又搬動馮京,演了出“挾外自重”,事情便輕鬆了結了。
先是,盛世一狀告到國w院,時逢中央談判關鍵時期,港民態度極為重要,而如今的盛世在港島影響力驚人,柳總裁更是港島商業協會副會長,聽說最近港英政府還有意授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