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雲雀雖是性情乖戾,可如今遇到的這位,卻比她更狠,心中方知道懼怕了。
這時鐵扇散人上前道:“蒼穹兄收了這父女為侍將,諒他二人也玩不出花樣來,此策妙極。”
原承天哼了一聲,並不作答。此番他略施身手,制住曲氏父女,自然是技驚四座,鐵扇散人前倨後恭也是當然。更何況既收了曲氏父女為侍將,則曲鎮嶽在金越城的勢力,便算盡歸原承天所有了,鐵扇散人如何不驚?
那邊獨目仙仍是神情自若,道:“事不宜遲,我等儘快前往傳送門要緊。”
原承天點頭道:“道友說的是。”
他將煞月喚到身邊來,道:“你身上魔息濃重,在外行走不便,不如且與曲雲雀入我金塔暫歇,塔中有刀君晉南在,倒也不會鬱悶。”
煞月喜道:“正要與刀君晉南好生親近一番。”
原承天知道煞月不知入塔之法,便施法訣一道,將煞月與曲雲雀送進塔中,那曲雲雀此刻心中也不知後悔多少遍了,就因自己一時之忿,不但毀定棄業,自己與父親皆落入敵手,生死難測。這“性情”二字,端的是害人不淺。
這時那三昧真火已燒盡曲宅,正向四周蔓延開去,好在曲宅建在山中,一時間也燒不到城中去,但以這大火蔓延之速,哪消半日,整座金越城都將毀於此火了。
原承天道:“獨目道友,此火由你而施,卻不知可有救火之策?”
獨目仙一攤手道:“在下唯知放火,端的不知救火。”
原承天道:“我先前收得數滴一炁淨水,剛才已然用盡,這金越城既然是舊族聚集之地,難不成卻無人煉成真水?”這話卻是對曲鎮嶽說的。
曲鎮嶽嘆道:“真水自然有人煉得,就怕人人只顧著自己,怎會來救火?至於一炁淨水,此城城主宅中倒有現成的一池,若向他求助,想來也是肯的,只是煉製真水不易,不等真水煉成,這火早就燒盡金越城了。”
原承天道:“既有一炁淨水,煉製真水不難。是了,那傳送門不知是非為此城城主所有的。”
曲鎮嶽搖頭道:“參水境有數百城池,但唯有七處城池建有傳送殿,離此最近的傳送殿建在華月城中。是了,華月城主與敝城城主向來交情不俗。”
原承天笑道:“既是如此,你那難題倒也消解了大半。”
曲鎮嶽初時愕然,隨即明白原承天所指,不由一笑。原來他當初見鐵扇散人尋上門來,便是頭皮發麻,那鐵扇散人是何根底,他如何不知,此人前來怎有好事?因此遲遲不肯出面。
再聽到原承天要從傳送門去畢月境,想那仙庭傳送門對修士盤查甚嚴,鐵扇散人前科累累,那是斷然無法過關的。但如今因這場大火,結識了金越城的城主,或可多出許多方便來。
原承天由救火而想到傳送門,其靈慧之敏,令人歎為觀止了。
曲鎮岳家宅被毀,父女二人又被收為侍將,可謂是糟糕之極,但剛才卻是忍不住一笑。只因那原承天若是施法殺伐,固然是諸神皆畏,但此人身上偏有一種奇特的氣度,若與他平常交談,大有如坐春風之感。曲鎮嶽亦是身不由已,一時間忘卻自家煩惱,展顏一笑。
原承天向曲鎮嶽揖手道:“還請道友引路。”雖然他已是曲鎮嶽的主人,但仍無一絲倨傲之色,弄清曲鎮嶽如平輩修士,便是這份氣度,亦是令人心折。
諸修縱到空中,就隨著曲鎮嶽急遁而去,此時空中修士無數,皆在向曲宅張望,雖有人要去救火,可立時被那三昧真火逼了回來,方知這大火的厲害。
諸修也不理會,只管前行。那金越城能有多大,自然是剎時便到。原承天在空中向下一瞧,果見城中東南角處有座高宅大院,院中有碧水一池,被那陽光一映,就顯出異樣的光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