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因去的匆匆,又擔心路途兇險,故而將清越留在城中,託付林黑虎照顧,此次入城,除了要接清越前去心修院,亦要將李三非和周方晴安頓在城中。
方晴這幾日情形稍安,身子也漸漸壯健起來,想來入城之後,就可服用續命丹了。也只有將這天大的事情料理了,原承天才有心情再次上路。
想來自己今世初踏仙修之道時,還是孤身一人,雖是多經艱險,卻也是逍遙自在,如今在紅塵中歷練的久了,自然是雜事紛呈,少了幾份自在,卻多出幾份責任來。
一個人能力漸強,自然要多負重擔,這也是世道常情,縱想回避亦不可得,若是一味躲懶偷閒,豈不是有違天道慈悲之意?這種歷練,卻也是難得的。
到了城邊,原承天將遁風一收,徐徐步入伽蘭,城中的路徑已是慣熟了,穿街過巷,便來到納芥樓前。
百年一度的伽蘭盛會,早已是煙消雨散,此刻的伽蘭城中,又與凡間諸多城市有多大區別?路上行人的步伐不再匆匆,而諸家店鋪的東家店夥,臉上也多出幾分從容來。
正值清晨,納芥樓中內外無聲,卻見一人懶懶走了出來,迎著頭頂朝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不想一側臉就瞧見身邊的原承天,此人的動作頓時僵住了,卻見他身子扭曲,神情怪異,甚是滑稽。
原承天微笑道:“二彪,還不前去通報。”
那人正是二彪,他認清是原承天,怎能不喜?心裡想著上前拜見,可耳中又得了原承天的法旨,一時間左右為難,倒不知怎麼辦才好,忽的將腰一扭,哎呀就倒在地上。
慌得他一躍而起,就在空中擺正了跪拜之姿,急急向原承天磕了個頭,就大叫道:“東家,東家,萬千之喜,可不是原大修回來了嗎,可不是原大修回來了嗎?”
原承天心中忍笑,就隨著二彪一路走了進去,卻見納芥樓中早就亂了起來,那些未曾當班值守的武士,都忙著過來向原承天請安,原承天只得一一回復了。心中只是納悶,自己與這些武士並無多大交情,連名姓也是不知的,怎的就對自己這般熱情?
正忙得不可開交,林黑虎大笑著跑了過來,口中斥道:“你們這些小子統統滾回去,這百八十人一一施禮,豈不是累壞了原大修。”
眾人心中暗道:“原大修是仙修大士,萬金不易之軀,怎能累壞?”卻哪敢與東家分說,只能委委屈屈的散去了。
卻見林黑虎如風般過來,一把攬住原承天的手臂,卻在原承天耳邊悄聲道:“原兄,你有所不知,自從二彪在你那裡得了好處,這些人眼紅的什麼似的,今天可不是逮著了嗎?”
原承天道:“其實送些丹藥與他們也沒什麼打緊,只恨我雜事纏身,卻也無太多時間開煉赤黑二丹,只能對他們說聲抱歉了。”
林黑虎嘿嘿笑道:“總是他們機緣不夠,那仙修之道,哪裡就那麼好入的?且不提這些俗事,想來方晴姑娘定是大好了,那清越姑娘也在廳中等得急了。”
一邊說些閒話,一邊將原承天引進大廳。
剛入廳來,就聽林清越莊容立在廳門,見到原承天,那臉上便是清清淡淡的一笑,緩緩向原承天施起禮來。
原承天心中暗忖道:“清越見到我來,心中定是歡喜的,可瞧其神情,卻是內斂自持的緊,分明是另一個九瓏了,只盼她日後禪修有成,也不枉我一番奔忙。”忙也上前見禮了。
林清越道:“原大哥,我自得了那架七靈琴之後,就覺得修行之時的確順暢了些,原大哥的再造之恩,清越真不知如何報答才好。”
原承天道:“世間之物,總有堪配之人,這也是你的福緣所致,原大哥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卻也不必深謝於我,倒是我有件事要對你說,此事關係你日後前程,還盼你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