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歲的人像小孩般低聲哭了起來。
張永年委屈啊,他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情況,先是被人正反抽了兩個大嘴巴子,臉瞬間腫的眼睛都幾乎看不到東西了;接著又被人狠踹在膝關節處,痛的如今都不敢挪動分毫,不知是不是斷了;然後又被倆大漢反手按著肩膀和兩隻胳膊,想動彈分毫都難!我招誰惹誰了啊?
更令他膽寒的是,哪有這樣不講道理的,連個開口問話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在接連捱了六鞭子之後,哪裡還敢硬氣,看來今天能在這煞星手裡保住老命就是幸運的了。
“你是混堂司的左司副?”朱常洛表情沒變,慢條斯理的問道。
“是!是!小的是混堂司的左司副。”
“你今天打了景陽宮的一個小太監?”朱常洛接著問道。
“嗯?雜家只是……”
“啪!”
“啊!媽哎……”
“你今天打了景陽宮的一個小太監?”
“是,是,小的今天確實打了景陽宮來的一個小太監。”
“為什麼要打他?”朱常洛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語氣,但聽在張永年耳裡,這簡直就是魔鬼的聲音,不,比魔鬼還有惡毒十倍!
“小的是為了討好啟祥宮的章一飛公公。”張永年已經認命了,為了少受皮肉之苦,他現在是問什麼就說什麼。
“啊!”跟在朱常洛身後的鄒義不覺的失聲輕叫了出來。
朱常洛感受到了鄒義的異樣,但現在不是問他的時候。不過,朱常洛還是對張永年問道:“章一飛是什麼人?”
“他是啟祥宮的管事太監之一,還是……”
“什麼人在這裡耍威風啊?還有沒有王法?東廠辦事,閒雜人等統統給雜家滾出去。”外面一個有些陰柔的聲音突然說道,打斷了張永年嘴裡的話。
屋裡本來還有幾個雜役小太監,聽到這句話,瞬間作鳥獸散。
鄒義沒有動,只是站在朱常洛身後面色鐵青,緊咬著雙唇,他永遠忘不了這個聲音。
高勝懷猶豫了一下,也沒有動,他是景陽宮的小太監,如果此時背主離去,等待他的唯一下場就是個死字。
勞鷹臉上現出了彷徨的神色,最後一咬牙,也留在原地沒動。
大牛和王剛是勞鷹的手下,自己的頂頭上司沒動,他們雖然很想離去,但也留了下來,不過倒是放開了張永年。
朱常洛對於鄒義和高勝懷留下來,沒有任何疑問,但對於勞鷹能在這個時候選擇留下,不由得讓他高看一眼,對勞鷹微笑著點了點頭。
“章公公,救命啊!雜家就要被人給活活打死了!救命啊……”張永年聽到外面的聲音,聽出了是章一飛,求生的**讓他突然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扯著嗓子沒命的喊道。
朱常洛不由得呵呵一笑,想起了一句頗為經典的話:“你就喊吧,喊破了喉嚨,今天也沒人能救得了你。”
“哈哈……,真是好笑,這是雜家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句話!這年頭還真有不怕死的,雜家倒是好奇的緊,今個倒要瞧瞧,什麼人能阻止得了雜家救人!”十來個東廠番子率先擁了進來,章一飛走在最後,揹著手一幅老神自在的樣子。
雖然朱常洛還是很幼稚的童聲,但那些打小就閹割進宮的太監沒變聲的多了去了,宮中有著童聲的太監可不在少數,章一飛在沒見到朱常洛之前,也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有些權勢的太監而已。但比起權勢,哪個太監能比的了他的乾爹張鯨?他自己也是鄭貴妃娘娘的心腹太監,所以章一飛有恃無恐。
“哈哈……,這大明朝雖然有那麼幾個人能阻止得了我,但是很顯然,這幾人裡面絕不包括你這閹貨!”朱常洛針鋒相對的嘲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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