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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前很少用“朕”這個字。

鄭貴妃輕輕錘了一下朱翊鈞的後背,笑著說道:“三郎的話雖然讓妾身很開心,但是卻怎麼聽著有些彆扭?”

萬曆皇帝是隆慶帝的皇三子,恐怕天下間也就鄭貴妃才敢稱呼他三郎吧。

“哈哈……”朱翊鈞再次大笑起來,也只有鄭貴妃能如同普通夫妻般待他,讓他有了家的溫馨。

中午在啟祥宮與鄭貴妃一起用過午膳後,稍歇了片刻,朱翊鈞便在鄭貴妃的催促下離開了啟祥宮,去文華殿繼續處理政務。

鄭貴妃的聰明之處就是知道在皇帝面前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從來不會讓朱翊鈞覺得她恃寵而驕,她一直都勉勵朱翊鈞多親自處理政務,她知道皇帝想要什麼。

“蘇荷,許福那裡有什麼訊息?”鄭貴妃對著身後的貼身小宮女問道。

萬曆皇帝的隨侍太監許福是蘇荷的“菜戶”,他們兩人是宮中的“對食”,也就是宮女和太監結成的“夫妻”。不過,這一切都是鄭貴妃刻意安排的,她從來沒有在朱翊鈞面前詢問過朝廷政務,嚴格遵循著**不得干政的祖訓,表現的雍容大度,但她對於朝廷的動向卻能瞭如指掌。

“娘娘,今天通政司送來的奏疏有十六份是請立皇長子為太子的,有十二份是反對冊封娘娘為皇貴妃的。皇上因此大發雷霆,並召見了申時行,最後聽取申時行的建議,把那十二個上疏反對冊立娘娘為皇貴妃的大臣全部連降三級,奪俸一年。”蘇荷把許福告訴她的話,挑重點向鄭貴妃稟報道。

鄭貴妃微微聳動了下小巧的鼻子,她就猜到在皇上下旨冊封自己為皇貴妃後,那幫沽名釣譽的傢伙會坐不住,這不,馬上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真是群令人厭煩的烏鴉!

“皇上沒有問申時行別的事情?”鄭貴妃此刻最關心的還是鄭承憲上疏求卹典的事情。

“沒有了,娘娘,就這些事情。”

鄭貴妃輕皺了下眉頭,想了想,或許皇上當時只顧著發火,忘記了問申時行關於卹典的事情吧!她倒是不關心內閣的擬票結果,那幫守舊且沒擔當的老傢伙毫無意外絕對不會有那份魄力,她在意的是皇上對於這件事情的態度。

………………

朱翊鈞失算了,他本想在今天早朝上主動提出鄭承憲為父祈求卹典的事情,以便大臣們稍微反對一下,自己發一通火裝裝樣子,然後“被迫”放棄,最後隨便賞給鄭承憲點銀子和田地,這樣也算是對自己的愛妃有個交代了。

當然,這種想法朱翊鈞可不想流露出來,相反還要裝成努力爭取的樣子,要給足自己愛妃面子。

按照他自己導演的劇本,朱翊鈞在早朝上先為自己的愛妃表功:鄭貴妃辛苦侍奉於朕,任勞任怨,又生下皇三子,於社稷有功,所以特事特辦,雖然有悖於祖宗法度,但可以法外施恩,允了鄭承憲的奏摺得了。

如同朱翊鈞預料中的那般,先是以首輔申時行為首的閣臣和禮部尚書沈鯉、工部尚書楊兆、左都御史辛自修為首的部院大臣狠狠的反駁了鄭承憲求卹典的奏摺。對於這些,年輕的萬曆皇帝早有準備,畢竟昨天通政司送來的這些大臣的反駁此事的奏摺他都看過了。

此時的劇情走向還完全按照朱翊鈞的設想進行,眼看著鄭承憲那個可惡的小老頭搞出來的這個難題就要得以順利的解決。

然而,接下來事情的走向完全偏離了朱翊鈞的預計,都察院兩京十三道御史和六科給事中們像是聞了腥的貓兒,一個接一個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引經據典,痛斥這種越禮違制的行為。其他部院大臣也不甘落後,紛紛指責鄭承憲狂妄無禮、狼子野心,一定要重重治他的罪,讓不明情況的人還以為鄭承憲像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搞得朱翊鈞異常被動。

這幾年朱翊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