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轉不過彎來。
莫姨娘身邊的丫頭奉上茶來,然後就被莫姨娘打發出去了,這才看著姚玉棠緩緩的說道:“原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外祖家的人了,不成想有生之年還能跟家人見面。以前我就想著反正我是孑然一身,好生的攏住了你爹的心,為你跟你哥哥謀一個好得前程,就算是得罪太太又怎樣?太太沒我生的顏色好,心計沒我深,又不能陪你爹吟詩作賦,比翼雙/飛。我能詩擅賦,慣會討人歡心,你爹待我也是一片真心。我想只要你爹的心在我這邊,我又何必畏懼正妻,還是個沒心眼的正妻。可是……如今你外祖家免罪歸來,這以後你舅舅一家還要你爹爹多多扶持,還需要你嫡母跟莫家多多走動,在這京都的圈子裡多多引薦,這是正妻才能做的事情,而我一個妾室……我幫不上你外祖家。所以,這以後我只能巴結著逢迎著太太,好好地照看著莫家……”
莫姨娘威風半輩子,在海氏跟前耀武揚威,不成想到頭來一切都是一個笑話。為了孃家,總要低聲下氣的去哄海氏開心,今天的事情,莫姨娘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以後莫家鹹魚翻身,自己一個做妾的,只要是姚謙還倚重姚長傑,自己就永遠不能興起風浪來。
海氏這般的純苯,卻偏生養了個好兒子。縱然自己有天大的本事,可是這姚府以後終歸是姚長傑的天下,只要想到這裡,莫姨娘就有些膽寒,瞧著女兒,又想著兒子,惦記著孃家……只能苦笑一聲,不服輸也不行的。
姚玉棠還不能完全的想明白這些,縱然聰明又沒有真的經歷過,這京都的交流圈,並不完全明白一個正妻有多大的本事總覺得嫡母那樣笨的人,能幫得上莫傢什麼?
海氏只是在男女之情上,妻妾鬥爭上比較不開竅,要掄起管理家務,與後院的這幫夫人喝喝茶,談談天,拉攏拉攏感情還是很拿手的。還是畢竟出身大家,自小眼界比較寬,只是每一個人都會有一個盲點,海氏的盲點就是在這內宅的鬥爭上了。
要說不中用,嗓門大,力量壯,往那一站也頗有氣勢,要說中用,偏又被人家三言兩語的就擠兌的發飆,總是讓人徒生無奈的。
姚玉棠聽著莫姨娘跟她細細的說著這裡面的事情,叮囑她以後要討海氏的歡心,姚玉棠就摔了簾子跑走了,小孩子哪裡能跟大人一樣,說變臉就變臉的。莫姨娘望著姚玉棠的背影,怔怔的落下淚來。
錢媽媽打起簾子走進來,瞧著莫姨娘的樣子,就忙安慰了幾句,“姑娘還小,等大一些自然就知道姨娘的苦衷了,您又何必這樣傷心苦了自己。如今莫家夫人老爺舅爺都安穩的回來了,您正該開心呢。”
“是開心,可這以後……少不得也得跟吳姨娘一樣了。”莫氏抹把淚,不是不憋屈的。
錢媽媽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可是想要勸兩句,又不知道怎麼張嘴,你讓一個張狂慣了的,一下子變得賢良淑德,實在是太難為人了,憋了半天憋了一句,“您就當時為了孃家,咬咬牙,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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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姨娘的心酸,梓錦自然不會過問的她只會對著吳姨娘撒嬌。
吳姨娘手裡拿針線正在給姚謙縫製小衣,聽著梓錦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垂著頭緩緩的說道:“人要知道自己的本分,誰不願意當正頭娘子,作威作福,可是咱沒有那個命。生就的窮人坯子,為了家人只能認了。莫姨娘是聰明的人,這麼多年也就是覺得自己沒孃家,什麼事情求不到太太頭上,有老爺護著,這才張狂。可是啊,這有些事情就是老爺也沒有辦法做到的,女人們的圈子哪裡是男人能插手的。莫夫人想要在京都快快的站穩腳跟,無人提攜不知道哪年哪月,要是有咱們太太帶一把這就不一樣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誰又能不把莫家放進眼裡?所以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正是這個道理。”
梓錦捧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