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滿眼柔情望著元宏,繼而微微頷首,道:「妾與元郎亦是排除萬難,方有今日恩愛。妾曾顧慮太子,可如今太子已知他二人有情,縱是娷兒嫁入太子府中,日後彼此亦無幸福可言…與其令彼等抱憾,不如成全恪兒與娷兒。」
元宏道:「朕曾允諾思政,必令大魏未來皇后系出馮氏。那日知了子恪與馮娷之事,朕亦知不可因此諾而拆散有情之人!」
頓了頓,元宏望著禾,正色道:「思政自幼侍朕書學,與朕情同手足,朕不可令思政在天之靈不安。這幾日朕思慮再三,若你是皇后之尊,那日太子便會忌憚三分,如此孩兒們亦不會遭此意外…朕本就欲立你為後,且你當日以馮女之身入宮,朕這便冊你為後,如此既不負對思政之諾,又可成全子恪與馮娷…」
禾聞元宏之言,忽地俯身跪地,道:「妾知元郎待妾之心,然皇后為先太皇太后為陛下擇選,妾不可令陛下背負不孝之名…陛下既顧念與馮司徒情誼,那更不該廢后立新…」
元宏將禾攙扶起身,輕輕將其攬於懷內,柔聲道:「朕此生何幸,可得寶兒…」
二人正言語間,元宏抬頭瞧見三寶於不遠處來回踱步,心下一怔。輕輕鬆開禾,元宏喚了三寶近前:「你有何事如此慌張?」
三寶抬頭瞧了一眼禾,即刻垂首道:「陛下那日囑咐奴查的事,有些眉目了…」
元宏知三寶所指定是查窺探永合殿之事,未免禾擔憂,元宏擺手道:「為朕備輦,回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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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回 因生變(二)
元宏入了御書房,待其於席榻之上坐定,大監三寶便將隨侍眾人屏退。
元宏呷下一口茶,開口道:「你方才道那日之事有了眉目,可是已知何人窺探永合殿?」
三寶立於一旁,答道:「陛下,正是!前幾日奴依陛下囑咐,除去左昭儀近身的汪氏與吉祥,永合殿其餘一應人事逐個排查,事發當日倒是有三人出過永合殿,頗為可疑。」
「未免打草驚蛇,奴只悄悄著親近的六鎖挨個去探尋此三人去往何處。這三人之中,其餘二人去所皆已清楚明瞭,且六鎖亦往彼等所去之處核實,確實無誤。只有個名喚香怡的,離永合殿之時只對守衛的內侍們道是腹痛,要往太醫署尋醫問藥,然六鎖查了太醫署當日宮婢們問診錄檔,並無香怡之名…」
抬了頭,三寶接著道:「奴得了六鎖來稟,便令六鎖去傳香怡,不曾料香怡於兩日前突然不見了蹤影,奴方知汪氏亦在尋找此女。奴又著人往宮外尋至香怡家中,其家人卻並不知香怡離宮之事…」
元宏見三寶欲言又止,便擺了擺手,道:「你但說無妨。」
三寶道:「奴要稟的,恐汙了陛下聖聽。」見元宏示意自己繼續,三寶接著又道:「方才奴得了內侍監雜役們來報,金光殿後庭井中淹死了一個宮婢,奴不敢怠慢,急忙忙趕了過去。那宮婢已被打撈上來,許是身子泡在水裡久了,腫脹的不行,樣貌著實可怕。經掖庭令與汪氏辨認,確定是香怡無誤了。」
聞三寶之言,元宏面帶憂色,道:「哦?汪氏亦知了此事?」
三寶知皇帝所慮為何,忙道:「陛下安心,奴已囑咐汪氏,不令其將此事道於左昭儀知曉。」
元宏輕舒一口氣,道:「如此便好,這些見不得人的髒東西還是不令左昭儀知曉為好,以免她心生憂懼。」
見三寶頷首,元宏又狐疑道:「金光殿乃皇后宴賓之所,如今馮氏離宮,除去灑掃的雜役們,鮮少有人往那裡去,這香怡緣何要往那裡投井?」
三寶道:「奴亦是覺得此事蹊蹺,奴方才詢了金光殿做雜役的內侍們,彼等皆言這兩日並未有外人前往,全然不知這香怡是何時入了金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