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鈺不料元宏會有此一問,心下一緊,只因那日允了元錚不將此事道於元宏知曉,元鈺略一思忖,方才道:「若欲人不知,莫若己勿為。許是阿母在天有靈,此事恰被吾所知。」
元宏冷冷道:「阿母在天有靈又豈能不知昭儀是否清白?六妹倒是神通廣大,既然如此,六妹倒不妨查查是何人將那郎中滅了口。」
元鈺見元宏如此偏袒昭儀,心中越發憤恨,於是道:「若吾斷定此乃昭儀所為,阿兄該當如何?」
元宏反問道:「六妹口口聲聲此乃昭儀所為,敢問六妹何據之有?」
元鈺那日得了那郎中死訊,自是著了仵作細細檢視,然行兇之人卻未曾留下半分痕跡。此時聞元宏之言,元鈺雖無憑無據,卻亦是心有不甘,辯道:「吾已著人摸清此人底細,其不過一介江湖郎中,素來與人無冤無仇,又怎會無故遭人滅口棄屍荒野?」
頓了頓,元鈺接著又道:「昭儀真實之身所知之人為數不多,便是吾這個親阿妹,阿兄亦是未曾告知。若非昭儀殺人滅口,又有何人會行此陷害之舉?」
不及元宏出聲,元鈺繼而又道:「昭儀自恃有阿兄聖寵,又豈會在意這一介草民的性命。」
元宏此時已忍無可忍,怒道:「昭儀是何心性朕心中自知,莫道那人並未證實昭儀是否當年那個林禾,便是知道又能如何?朕從未在意昭儀乃再醮之身,昭儀又何需多此一舉做那無謂之事?」
冷哼一聲,元宏接著道:「你當朕緣何要昭儀以馮女之身晉位昭儀?朕並非恐被世人恥笑,朕只為其於朝堂之內有所依靠,亦是朕平衡朝堂勢力為彼此制衡之舉。」
元鈺因了阿母之夢本就厭惡於禾,此時又聞元宏為了其而煞費苦心,且這許多年元宏從未如今日般斥責自己,心中自是惱羞成怒,便脫口而出道:「皇兄可知阿母曾託夢於吾,言因有再醮之婦存於宮中,其人心內涼薄,禍亂君心,故而上天降罪於阿母,要將阿母墮於阿鼻之獄…」
元宏不妨元鈺會突然言及阿母,一時怔住,待片刻,方開口道:「阿母何時託夢於你?」
元鈺不假思索,道:「清明祭祀之時。」
聞元鈺之言,元宏沉默下來,足足半盞茶功夫,元宏忽地抬眼直視元鈺道:「朕且問你,昭儀滑胎可是你刻意而為?」
元鈺聞言自是心內驚懼,見其面上已失了顏色,元宏何等樣精明之人,心中自是有了答案。
元宏目光凜凜,不怒而威道:「朕與你一母同胞自幼相依長大,朕還曾內疚於緣何那日疑心於你…你可知謀害皇嗣是何等罪名?朕念在阿母的情分上不再追究此事,亦只願你好自為之,日後無朕旨意你無需再入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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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回 不謀歸(一)
御書房內,元宏不及細想元鈺所言之事,便有內侍來報,任城王元澄與鹹陽王元禧於門外求見。
待內侍引了元澄與元禧入內,二人向元宏行罷禮自是被元宏讓座,三人便於同席而坐。
元澄與元禧方才往御書房之時恰遇元鈺一臉慍色登輦離去,此時見元宏神情亦是不同於以往,二人面面相覷,卻不知所為何事。
四下寂靜,只聞得沙漏之聲。
還是元宏先開了口,對二人道:「皇叔與二弟便是今日不來,朕亦是要宣你二人,方才朝堂之上朕未及過問,七弟擇妃與宗親聯姻之事進展如何?」
元澄與元禧對望一眼,見元澄微微頷首,元禧便開口道:「陛下,臣與皇叔前來便是因了七弟擇妃與宗親聯姻之事。」
望著元宏,元禧繼續道:「臣與皇叔知陛下日理萬機,便做主商定我弟兄五人、摩門王、山陽王與承明侯聘漢女之事,然七弟所擇乃正妃嫡妻,臣等自是不敢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