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拉了高氏的手,道:「高阿姊何需與吾見外,吾知高阿姊乃念舊之人,又豈能怪罪?」
望著不遠處的馮娷,禾道:「吾願娷兒日後入了太子府與蕎兒亦可如貞皇后與高阿姊這般親近。」
高氏苦笑道:「蕎兒亦是乖巧伶俐之人,定能與娷小娘子契合金蘭…只這子貴母死,亦不知左右孺子何人會步貞皇后之路…」
鄭蕎相伴禾這些時日,二人甚是投緣,此時聞高氏之言禾一時亦悲從心起,緘默下來。
汪氏於一旁見二人這般神情,唯恐禾心悲傷胎,忙轉了話題道:「昭儀、高嬪,奴晨起便熬了酸梅湯,又將之置於冰盒之內,不如奴去取了予您二位與公主、娷小娘子一道食用?」
高氏聞汪氏之言,忽覺方才之言欠慮,便急忙忙介面道:「如此甚好,那便有勞汪嫂取了酸梅湯來。」
亦只片刻,汪氏便領了兩名宮婢一道提了食盒而來。禾招手喚了元瑛、馮娷與吉祥三人同至苑中花亭坐下。
汪氏自食盒內取了玉盞、玉勺於眾人,又將一套黑黃色犀兕角盞與犀兕角勺盛了酸梅湯奉於禾面前。
禾平日裡未曾見過這犀兕角所制食器,心下覺奇,便詢汪氏道:「這犀兕角乃稀罕之物,咱們殿內何時得了此寶?」
汪氏笑眼盈盈,道:「此乃晨起之時大監奉了陛下旨意送來咱們殿內,大監言犀兕角可解百毒,如今昭儀身懷龍胎,陛下便著掌冶署能工巧匠連日趕製方得此套食器,以為昭儀使用。」
高氏微笑道:「先太皇太后於世之時便是以這犀兕角制器以做飲食之用,妾曾侍奉過幾次先太皇太后用膳,故而得見。」
馮娷於一旁笑著介面道:「昭儀,先太皇太后曾返母家省親,阿翁為迎先太皇太后鸞駕,便花重金制了一套犀兕角食器,因了此故娷兒亦算識得。」
「這犀兕角以黑為本,其色而黃曰正透,黃而黑邊曰倒透,世人皆珍而貴之。昭儀此套黑中有黃,黃中黑花,乃正透中之極品。」
因了前次禾滑胎,此番其再度有孕元宏自是重而視之。望著手中這犀兕角所制碗盞,禾自是感慕纏懷。
不及眾人飲罷酸梅湯,便有內侍來報,貴嬪夫人李氏攜了鄭嬪與盧嬪求見。
吉祥聞訊先開了口,道:「李夫人倒是待昭儀您上心,前兩日知您有孕便親至咱們永合殿探望,現下里又來了。」
禾輕輕將碗盞置於几案之上,道:「李夫人如今打理後宮,許是體恤吾身懷龍胎。」
望著汪氏,禾囑咐道:「汪嫂,你親往前殿將李夫人與鄭嬪、盧嬪迎至花苑,亦令彼等一道來飲盞酸梅湯吧。」
汪氏應聲離去,只不片刻便將李氏三人迎入花苑之內。
待彼等向禾行罷常禮,高嬪又向李氏行了常禮,繼而與眾人又彼此廝見,方落席而坐。
李氏入花亭之際便已瞧見案幾之上那套犀兕盞勺,雖心內恨恨,卻佯作未見,一臉笑意道:「這些時日暑濕日重,妾惦記著昭儀如今身懷龍嗣,便過來瞧瞧。」
禾淺淺一笑,道:「夫人亦是六甲之身,且打理後宮諸事繁多,還勞夫人這般惦記於吾,真是令吾心感有愧。」
李氏道:「昭儀哪裡話去,莫說妾如今料理後宮理當應心闔宮眾人,便是未擔此任,昭儀為尊,妾亦該侍奉左右。」
李氏言語間汪氏已為眾人奉了酸梅湯,汪氏道:「李夫人、鄭嬪、盧嬪,您三位飲些酸梅湯以消暑氣。」
李氏飲下一口酸梅湯,笑道:「這酸梅湯酸甜適口,非但清涼消暑還可解孕初不適之症,極好。」
汪氏垂首道:「奴生長於燕地,彼時家鄉之人皆以春日烏梅醃製再輔以桂花與麥糖制此湯,只奴知蜂糖有養顏安神之效,便以蜂糖替了那麥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