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沐簫和噗嗤一笑,搖了搖頭道:“你倒還有這等閒情?”
“死到臨頭了,不惦記著美人還能惦記什麼呢?”蕭墨琤隨手將樂譜合了起來,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即便面色蒼白也絲毫不減其英俊瀟灑的風采,他明眸一抬,瞅著沐簫和,不甘道:“你倒是比我有福氣,我給太傅賀壽,被刺了一劍,你去拜壽,卻是得了一門好親事,真真讓本殿下嫉妒呀!”漆黑的眸子笑若桃花…。
沐簫和被他這麼一說,倒是不太好意思來,他雖久居寧州,小時候曾受教於裴太傅,
當裴巖見沐簫和千里迢迢從寧州趕來赴宴時,心裡十分激動,雖知沐簫和心中還有一斷舊事,卻也不忌,而是將孫女裴蘭英許配給他,這算得上壽宴上唯一的慰藉吧…。。
“不過,你這麼多年未娶親,這次欣然接受了,倒是極好的事!”蕭墨琤喝了一口酒,由衷道,
沐簫和聞言,臉色一滯,心中不免想起了一些往事,不過瞬間臉色恢復如常,卻是淺笑道:“都傷成這樣了,你倒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然怎麼辦?難道唉聲嘆氣直到心悸而死嗎?”蕭墨琤聲音逐漸變冷,
他拿著一根小木棍子撥弄著案臺上的燭火,他緩緩抬起了頭,亮黑的眸子望著燭火發呆,俊逸的面龐比平日裡多了幾分肅然。
沐簫和見他面無表情,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忍不住心疼起來…。。
“我長了這麼大,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無力,不知道兇手來自何方,不知道對方有何目的,更重要的是我最近覺得體內有股氣流充滯,傷口久久不見結疤,竟是讓我動彈不得。”蕭墨琤眼睛迷離地看著火苗,聲色疲憊不堪。
沐簫和微微有些慚愧,此刻他才意識到,蕭墨琤把身體的痛楚和心中煩悶藏得很深,讓大家忽視了他傷勢很重的現實。
“那刺客武功極高,那麼多武林高手竟是都沒能奈何得了他!”沐簫和溫潤的面龐扶起一片凝重,
蕭墨琤兩手拖著頭往後仰去,儘管這樣扯著傷口澀澀生疼,但這樣的疼痛卻讓他更為清醒。
“這個對手太厲害了,那樣的絕頂高手,那樣囂張而又周密的佈局,我實在想不出朝中何人有這樣的能力?”墨琤眼望著閣頂,費神不已。
沐簫和冷哼一聲,瞅著他道:“還能有誰?如今你深受皇寵,有人看不下去了唄!不過話說回來,他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蕭墨琤聞言漸漸坐起身子,雙手伏在案几上,靠近沐簫和道:“六哥的老丈人袁楷坐擁荊州,擁有俯瞰建康的上游優勢,他母家張氏又佔有吳興之財富,他外有袁氏軍權為靠,內有張氏財權為倚,哪裡需要怕誰?”
“說的也是,想必太子殿下這些年受了他不少鉗制吧!”沐簫和點點頭,嘆道,
“五哥生性仁善,不善權謀,他根本不是六哥的對手!”蕭墨琤邊飲了一口酒,邊道,
蕭墨琤這麼一想,心裡卻是不由犯愁了,如今大桓由袁、裴、蘇、謝、張五大士族掌權,,袁氏軍權獨大,蘇、張、謝三家既分中樞之權,也控東南五郡之財富,裴巖之侄裴蘊內掌中樞,外有豫州刺史為勁援,再者,裴巖生生控制住荊州三鎮中的夏口,硬是在袁氏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因此五家實力都非常雄厚,
如今袁氏、張氏支援六哥蕭墨瓖,裴蘊之女嫁與太子為妃,自然是太子的後盾,蕭墨琤的母妃出自蘇家,蘇家自是他的靠山,可謝家卻是遊離於各家權貴之間,並不見有明顯的動作。
現下,六哥蕭墨瓖咄咄逼人,風頭雄勁,大有奪嫡之勢,因此,他才是最強勁的對手。蕭墨琤一番思量,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
“我倒犯迷糊了,聽說太子殿下和六殿下來看望你了,六殿下可是連救命的天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