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欽天監算好的日子,豈是你說改就改的?一場小小的叛亂而已,哼!你怕什麼?”皇上不悅道。
靠!“小小”的叛亂,說得輕巧!城外指不定哪支大軍就會突然殺進城來,把你這皇宮一鍋端了,這會兒還有閒心嫁女兒,真不知這些所謂的帝王每天心裡都瞎琢磨些什麼!
方錚苦著臉道:“皇上,這場叛亂不小啊,您和潘尚書明裡暗裡鬥了好些年,就等這一哆嗦了,能小得了嗎?要不您兩位好好打一場,微臣在旁邊為您搖旗吶喊,您打贏了微臣再成親,雙喜臨門,多好……”
“不行!平叛和成親,完全是兩碼事,朕已決定了,本月十五,朕下旨賜婚。”皇上態度堅決的拍了板,眼中閃過幾分複雜難明之色。
唉,得了,成親就成親吧,你是皇帝你最大。方錚垂頭喪氣的回家準備婚事去了,走在路上他在想,皇上和潘尚書兩位大佬掰腕子,萬一潘尚書掰贏了怎麼辦?皇族肯定一個都沒跑,全部死啦死啦滴,我方家肯定也得跟著倒黴,誰叫自己是皇上的女婿,而且還把潘尚書得罪得死死的。
如此說來,和長平的婚禮搞不好就是自己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婚禮了。都說婚姻是人生的墳墓,這話果然沒錯呀,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過把癮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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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衣甲鮮明的軍士浩浩蕩蕩的從皇宮開出來,氣勢洶洶的直奔潘尚書府上,這隊軍士是負責皇宮警衛的禁軍,是皇上最信任的軍隊。
軍士們的行軍速度很快,沿途撞翻了不少貨攤,馬車,百姓們避之不及,軍隊所經之處,一路人仰馬翻。到了潘尚書府門外之後,為首的將軍將手一揮,禁軍們分成兩隊,沿著尚書府的圍牆,將其圍了個水洩不通。
將軍滿臉冷冽,剛毅的眼神直視門口已經瑟瑟發抖的潘府家丁們,口中暴喝道:“奉皇上旨意,末將帶兵保護潘尚書一家老小,從即日起,任何人不得進出,違令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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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府內,林青山面無人色的急匆匆奔向書房。
“老大人!老大人!不好了!”林青山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驚慌和恐懼。
他只是個落第的書生而已,他可以幫老大人出謀劃策,他可以從容的指出一份計劃的錯誤和遺漏之處,但他無法安然的面對真正兵戎相見的那一刻。從門縫中看見禁軍士兵手中那似乎散發著血腥之氣的長矛鋼刀,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著一件怎樣危險的事情。
“何事驚慌?”正在看書的潘尚書不悅的看了林青山一眼。
“老大人,府……府外被禁軍圍了!”林青山身子忍不住哆嗦著道。身為一個讀書人,他本不該表現得如此失常,可誰又能真正從容的面對死亡?更何況林青山只是一個連雞都沒殺過的文弱書生。
潘尚書枯如樹皮的老臉狠狠的抽動了一下,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書,嘆了一口氣。
“他終究還是要動手了。”潘尚書表現得很平靜,似乎早已料到這一步。
林青山囁嚅著嘴唇,吶吶道:“如何應對,還請老大人定奪。”
潘尚書看了林青山一眼,眼神中漸漸浮現出幾分失望。
“老夫自有主張,你放心的回房吧,他們不敢進來的。”重新拾起書桌上的書,潘尚書專注的一頁頁翻著。
猶豫的張了張嘴,林青山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恭敬的朝潘尚書施了一禮,轉身出去了。這次他走路的姿勢已不復方才那般慌張,一步一步走得規規矩矩,勝似閒庭信步。
三天,還有三天!
潘尚書在心裡默默數著,翻書的手已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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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來風滿樓。
平靜無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