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鎮保安團長鬍四海的電話,說流楓鎮軍火庫遇襲,所有東西洗劫,而且軍火庫還被付之一炬。
野田頓時急了,他朝電話中吼道,“吉野三郎呢,讓他接電話。”
胡四海吭哧了半天,這才吞吞吐吐的答道,“吉野中隊長和他的中隊全都玉碎了。”
啪——,電話掉在了桌子上,一個彈跳之後滾下了桌面,被電話繩在空中來回盪漾著。
吉野三郎是野田的心腹愛將,而且他的叔叔就是帝國軍部次長吉野將軍,這次下放到北風城是為了磨練磨練他,很快就會調回去升職的。
也正因為如此,野田大隊長才把他安排到了最安全的流楓鎮軍火庫,他覺得那地方萬無一失,等過一兩年就可以調回來。
沒想到,軍火庫居然被人攻破了,吉野也被人殺死了,這讓自己怎麼跟吉野老師交代啊。
野田覺得自己一個頭有兩個大,他立刻待人趕到了流楓鎮軍火庫。
還沒到軍火庫近前,就見流楓鎮外紅了半邊天,幾里地外就能看到那肆虐的火焰,夜晚的天空被這染血的紅色映照的一片暗紅。
距離軍火庫還有點距離,一名眼尖的日軍小隊長就伸出了手,朝著軍火庫門口一指,“快看,那裡。”
野田等人攏目光看去,發現在軍火庫大門口外的旗杆上一團黑影隨風搖晃著,似乎是一個人的腦袋。
劈手奪過一支三八大蓋,野田子彈頂上膛,抬手瞄向那根旗杆。
砰一聲槍響,旗杆上的人頭應聲落下,滾落在了地上,一名日本兵急忙跑過去,從地上撿起了人頭,返回隊伍前。
“是吉野君。”
幾個中隊長同時驚撥出聲,他們都認出來這顆沾滿了泥土和血水的人頭,正是吉野三郎中隊長。
捧著人頭,野田的眼中噴吐著怒火,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咆哮,“給我全面搜查,不要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帶來的日本兵四下裡散開,朝軍火庫衝去。
如今的軍火庫內已經化作一片火海,到處是亂竄的火舌,到處是令人窒息的熱浪,火焰燃燒的噼噼啪啪聲中夾雜著房屋倒塌的轟隆聲。
“大隊長,你看!”
幾個中隊長剛到門口外,一眼就看到了門口處那座日軍人頭堆積而成的小山,一百多顆血淋淋的鬼子頭堆積在一起,也是很蔚為壯觀的。
野田的嘴唇都哆嗦了,他沒想到剛到這裡就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對方簡直拿吉野中隊當成了屠殺的獵物,這也太欺負人了。
但是他忘了,在九一八事變中,野田大隊砍下的東北軍人頭,足足是這些人頭的幾十倍,那時候他可是興高采烈的連連誇獎手下的軍官的。
從戰馬上跳下來,野田邁步朝那堆人頭走去,幾名軍官急忙圍上來護住他,都被他一把推開了。
人頭山就堆壘在軍火庫門口,那些人頭上的血跡已經半乾涸,而人臉上的表情也被定格在了死的一霎那:有茫然不知的,也有驚恐萬狀的,還有悲憤莫名的,甚或死不甘心的……
野田在人頭前蹲下身,他一點點扯去手指上的白手套,然後伸出手取下了最上面的一個鬼子人頭,放在日本兵展開鋪好的白布上,“幸村一目,吉野中隊小隊長,我曾經的勤務兵,京都人。”
又抱起一顆人頭,脖腔中的鮮血還沒有完全乾涸,頓時沾溼了他的袖子,“堂本男,吉野中隊小隊長,陸軍士官學校炮兵系優秀學員,北海道人。”
“長谷一,上等兵,東京人。”
“酒田拓木,吉野中隊……”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野田將那些堆壘在一起的人頭一一放到白布上,每放一個,都會準確的說出他的履歷,就彷彿這些都是他的親人一般,不得不讓人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