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一哄而起的哭訴聲中,一位看上去滿臉正氣的老者站了出來,朗聲道:“各位各位靜一靜,請聽老朽說句公道話。林巖的確是惡貫滿盈,但他代表不了整個林家,這麼多年以來,咱們沂水城的老百姓沒交過一分錢的賦稅,放眼整個大楚王朝,有哪個城鎮的老百姓能有這等福氣?扶助孤寡、荒年賑災、抵禦散兵流匪等等義舉,林家也幹了不少,老朽奉勸諸位不要牆倒眾人推,摸一摸自己的良心吧!”
說完,他衝著譚陽躬身道:“仙長,林家教子不嚴,理當懲戒;屠戮威遠鏢局,也應該罪責難逃。不過,林家上下老少幾百口,仙長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如果仙長真要誅殺林家九族,沂水城換了城主,對我們老百姓而言是禍非福啊,還請仙長三思而後行。”
“這……”譚陽一時間躊躇起來,世事紛雜,哪有絕對的好人壞人之分,掌權則霸,為富而驕,平心而論,在天下官宦豪門中,似乎這林家還不算是最壞的。
林綸長嘆一聲,慘然道:“這位老人家,多謝您仗義執言,我們林家縱子作惡,實在是愧對沂水城的父老百姓。”
林福海衝譚陽抱拳道:“仙長,子不教父之過,林巖的一切罪責由我一身承擔,仙長要打要殺我毫無怨言,只求仙長開恩,放過家父和林家滿門。”
譚陽思忖片刻,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方某也不願多造殺孽,這樣吧,只要你們林家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
林福海大喜,連忙道:“仙長儘管吩咐,我洗耳恭聽。”
譚陽沉吟道:“第一,林家要出重金撫卹威遠鏢局以及其他受害者的親屬,並保證不得秋後算賬,否則……”
“行行行,沒問題。”林福海連聲答應道。
譚陽繼續道:“第二,我答應過給竇家莊隨行眾人每人一百兩銀子,在場所有眾人每人十兩銀子。”
“沒問題,這筆錢我們林家來出。”林福海答應道。此時聚在現場的老百姓足有四五萬人,每人十兩就是四五十萬,這筆鉅款雖然肉疼,但還不至於傷筋動骨。
譚陽繼續道:“第三,交出出賣熊總鏢頭和威遠鏢局的那個叛徒,將他當眾正法,讓大家看看不義之徒的下場。”
“這……”林福海為難道,“當時是威遠鏢局一位姓常的趟子手招的供,可是他已經被一同處死了。”
“林大家主,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譚陽厲聲道。“熊總鏢頭回到沂水城。過了三個月你們才動手抓捕,這期間如果沒人告密,我諒你們也不可能查到威遠鏢局頭上。”
還沒等林福海答話,林福山就急忙吩咐道:“來人。去給我把茶館的李老闆押過來!”
譚陽恍然大悟。茶館李老闆曾經參與過林巖的陰謀。當初自己僅僅以為殺了林巖和眾家丁,此事就會天衣無縫,沒想到唯獨漏了一個李老闆!
李老闆見到熊威遠和鏢局眾人安然無恙地返城。而林巖卻石沉大海地失蹤了,豈會不懷疑到威遠鏢局頭上?天性貪財的他,又怎會放過這個邀功請賞的良機?
後來,李老闆見自己來替林家報仇雪恨,自然更會跑去林家通風報信,甚至還派了一個精明手下帶著自己東繞西繞,故意拖延時間,好讓林家有時間準備並求援。
一切疑團昭然若揭,譚陽不禁大為內疚,如果當時自己考慮得再周全一些,熊威遠和鏢局眾人就很有可能躲過此劫。
沒過多長時間,幾個家丁就押著五花大綁的李老闆,從林家大院裡走了出來。
李老闆面如土色,兩腿篩糠,撲通一聲跪在譚陽面前,哆裡哆嗦地哀求道:“仙長,仙長饒命啊,我罪該萬死,求您老人家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譚陽滿臉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