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衛珩到達陝州。東宮衛率找到了&ldo;屍體&rdo;，為了減少知情人，就讓奉命搜尋的陝州折衝軍府將人撤回去了，隨楚珺來的東宮屬官又都被召回平都，衛珩一時竟找不到能瞭解楚珺墜河情況的人。

這很不正常。旁人找不到也情有可原，可楚珺離京的時候，陳易茯苓是跟在楚珺身邊的。太女出事，琴師陳易跑了也就罷了，屬東宮管轄的侍女茯苓竟在東宮衛率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不過幸好還有一個人。

翡扇趕來見衛珩的時候，外面正下著小雨。她提著裙擺踏上門前最後一級臺階，向門裡站著的衛珩行禮。

衛珩看著翡扇及地的已經被微雨浸濕的裙擺，上面已經沾染上了泥土。&ldo;快起來，說說。&rdo;

翡扇一句廢話也沒說，直接交代起事情經過。&ldo;……後來聽聞殿下在河堤上出了事，我馬上趕去見了陝州刺史李大人，聽李大人說了當時的情況我就倍感蹊蹺，等再回去找茯苓的時候，她就不知道去哪兒了。我詢問所有東宮衛率，竟沒有一個能說的上來茯苓的去向的，好像從殿下出事後她就憑空消失了一樣。&rdo;

&ldo;陳易呢？&rdo;

翡扇楞了一下，&ldo;好幾天沒有看見他了……他平日裡就是待在自己的地方，除了殿下傳他，哪裡也不去。&rdo;

衛珩沉吟了片刻，&ldo;帶我去那段河堤。&rdo;

&ldo;是。&rdo;

衛珩在執意在自己身上繫上繩子，命人慢慢將他從河堤上放下去，將楚珺墜下去的地方從上到下檢視一番，一直到墜到河面不能再往下了，才讓人將他拉上來。

等衛珩將身上的繩子解下，翡扇上前低聲道：&ldo;我一直不信殿下會是自己不小心墜下去的。殿下若真有什麼……我絕不會放過害了殿下的人。從殿下出事的七月二十二日始，發現東宮衛率也不知茯苓的去向後，我借用殿下的令牌，命令陝州捕及各縣縣衙，記錄所有從陝縣出去的車馬數量、去向和特徵，以及陝州其他各縣車馬進入的數量和特徵。這樣兩邊一對比，總能發現什麼。&rdo;

衛珩大感欣慰，&ldo;太好了，我本覺得千頭萬緒無從下手，現在算是豁然開朗了。走，我們去陝州府衙！&rdo;

平都，宮城，紫宸殿。

&ldo;臣千機營統領肖馳，參見陛下。&rdo;

&ldo;免禮平身。&rdo;元文謖放下手中的摺子，&ldo;如何？&rdo;

&ldo;回稟陛下，盛安公主的確已經見過九個禁軍統領了。梁州的線人來報說，梁州都督馮徵手下的兵馬有暗中調動的跡象。&rdo;

梁州都督馮徵是禎妃馮氏的弟弟。

元文謖道：&ldo;金吾衛那邊情況如何？&rdo;

&ldo;回陛下，暫無異狀。&rdo;

元文謖頷首，&ldo;很好。肖馳，&rdo;

&ldo;臣在。&rdo;

&ldo;繼續盯著梁州，禁軍和金吾衛你暫且不用管了。&rdo;

&ldo;是。陛下，還有一件事，是關於長寧王的。&rdo;

元文謖抬頭，&ldo;講。&rdo;

&ldo;長寧王派了人去陝州。&rdo;

&ldo;朕知道了。&rdo;元文謖頓了一下，&ldo;別看引璋這孩子平日裡不聲不響的，其實什麼事都清楚。這次陝州的事，他大概也是發現什麼不對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