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她咬了牙道,“娘娘,奴婢就再沒有見過哪一個人會像娘娘的二姐那般的,親手將自己的家人往刀子上推,”她像是氣得極了,狠命的吸一吸氣,才又接著道,“奴婢的丈夫回去說,周國舅上摺子參沈大人,皇上原本是不理的,是您的那位二姐,因著太后要許諾讓她進宮為妃,就答應了要在金鑾殿上指證您和那位裴公子的事。”
蔣秀不知是因為氣還是恨,已是說不下去,我的心裡已是冰冷如冰,許久,我方冷笑出聲,“她還在妄想著要進宮為妃,就她那個白痴腦子,就算進了宮,又能活得幾日?”微微的一閉眼,我言語裡滿是譏諷和不屑,“讓她今兒死在了金鑾殿上,說起來也是圓了她的心願了,雖生不能成為天子妃,卻到底能死在皇帝的面前,不是嗎,哈哈哈……”
蔣秀知道我已是痛極,她抱著我的身子,許久方道,“奴婢的丈夫說,皇上已經在殿上下旨,道沈大人貪墨官銀如今已經正法典刑,娘娘您誣害先皇后,毒殺瑾夫人一事亦已經作了了結,從此這個事就此打住,再不許提了的,嗯,娘娘,依奴婢瞧著,皇上還是極迴護您的。”
“他迴護我,”我冷冷而笑,“我不過是一個容顏殘落的罪妃,他哪裡還會迴護我,他但凡有半點回護,為什麼就連宮人都知道我父親是被冤枉的,他竟不肯好生查驗,就那麼……,”想到今日我沈家一門死了四個人在金鑾殿上,我就直將唇咬出了血來。
第260章 第二版本之 夜半來人
已是沒有淚了的,事到如今,我若說恨英宏,倒不如是在恨我自己,若不是我大意輕信了紫芫,又哪裡會落到今天的這一步呢,是我害了父親和二位孃親,一切都是我呵!
我痛苦得渾身抽搐,手指不知何時已經深深的掐進了肉裡,蔣秀知道我心裡憤恨,她又實在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只好陪著我一起嗚嗚咽咽。
許久,我終於平靜了些,看著她道,“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去罷,記住,以後別再進來了,若是被太后和慧妃發現了,那時就不好了?”
蔣秀點點頭又搖搖頭,“奴婢真想天天守在娘娘身邊,娘娘如今這樣兒,卻連個能說話出主意的人都沒有呢。”
我輕聲的嘆,“我如今只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能夠平平安安,再別有任何不好的事出來,你如今身子這樣重了,今天還來看我,這份情義就比任何時候都重了,你回去後好好保重自己,我也就心安了。”
蔣秀拉著我的手又哭了一會兒,眼看著時候不早,她也知道不能再留,於是喚進裁雪來一頓好生囑咐,我一直將她送到了淺梨殿的門口,正想著她怎麼走時,就見淺梨殿外甬道邊的夾竹桃林子裡有人影一閃,我心裡一慌才要叫出聲來時,就見那個人向我遠遠的行了一禮,極恭敬的輕聲叫道,“臣給小主請安。”
月光皎潔明亮,樹影婆娑之下,卻正是蔣秀的丈夫王文華。
我這才放心,於是握著蔣秀的手又好生的叮嚀了幾句,直到她和王文華去得遠了,我方才怏怏的回過身來。
才回了身正要走,我卻陡然發現月光照映下,身後的樹影映過來,婆娑裡驟然有兩條身影一晃,我這一驚非小,想回頭卻又強忍住,只是楞愣的看著那兩條人影,想著是不是蔣秀的行蹤被人發現了?
然而這樣的驚怕只是一瞬間,我的心就被另一種情緒所籠罩,因為我分明看見,其中一條影子的頭頂上,是戴著金冠的,而另一條身影身子微屈,極恭謙的樣子。
是英宏!
我的腦子裡嗡嗡只響,是的,是他,放眼深宮,除了皇帝就是太監,而能戴金冠的,就只有身為皇帝的他了呵。
可是,可是他怎麼會來了這裡?此時正是夜深露重的時候,他不應該正在寢宮的高床軟枕,香簟錦貂裡擁著如花美人,春宵一度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