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娘娘來了。”
她慌忙跪下迎接,我託著蔣秀的手下了轎,笑吟吟道,“這小妮子,這樣一驚一乍的,回頭嚇了你主子,叫她打你。”
蟬兒見我突然這樣的大轉變,有些微微的愣了,才要說話,就聽屋內一個聲音再問,“蟬兒,你在外面咋呼什麼?”
蟬兒才要回答,我擺一擺手命她不要開口,剛巧一個小宮女正捧了一盅湯藥到身邊,我伸手從她手上接過盤子,那宮女嚇了一跳,慌忙要說什麼,被蔣秀一把扯住,擺擺手命她不許出聲。
我端了湯藥,自己掀開簾子緩步而進,紫芫正斜斜靠在炕上翻著一本什麼書,不時的輕輕一咳,聽到動靜也不抬頭,語帶埋怨道,“你在外面嚷嚷什麼呢,吵得人頭暈。”
我將那盤子放在桌上,雙手端了那藥在口邊輕輕吹一吹,送到她身邊,笑道,“是我吵攪了,還請妹妹恕罪了。”
紫芫這才發覺不對,猛一抬頭,正對上我笑吟吟的眼,以及我雙手捧了送到她口邊的藥,她猝不及防間,一時竟愣了。
我又將那藥放到口邊試了試溫度,笑道,“妹妹先用藥罷,這會子不冷不熱的正好,遲了一涼可就要苦了呢。”
她卻仿若未聞,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發愣,在這一瞬間,她臉上的神色已是轉了幾百轉,終於,她的眼裡有了霧氣,忽然,她猛的將頭扭向一邊,聲音裡帶著壓制不住的顫抖,“你……,你何苦又來……”
她這樣的語氣,讓我心裡再忍不住激盪難平的心,我將碗一放,只喊了聲“妹妹,”就一把抱住她,眼裡的淚剎時痛快淋漓的洶湧而出,瞬間浸溼她的肩頭。
她依舊不肯轉過頭來,身子僵硬的坐著,只是我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身子顫抖得有多厲害。
就這樣哭了許久,我好容易能壓住哭泣,能夠平靜完整的說出話來,撫著紫芫的肩膀,我哽咽了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身負那樣的深仇大恨,勢必是要和她們拼死較量的了,生死也就只是在一瞬間的事,我若不離你遠點兒,萬一我……,你的性子那樣的烈,我只怕你會……,我怎麼能再拖累你?”
她終於轉過頭來,竟也早已是滿眼滿臉的淚水,她嘴唇哆嗦著,半天才咬牙道,“你只說你有那樣深的仇,我就沒有麼?你……,你怎麼能……”
“對不起,對不起……”
“姐姐。”
“妹妹。”
終於,我們抱頭相擁,淚水洶湧裡,隔了許久的心意,在這一剎那,重新相融合在一起。
我將這幾年裡的事,揀那緊要的細細告訴她,她越聽越驚,到最後,她又禁不住的埋怨,“這樣重的擔子,你就這樣一個人揹著麼?”她又落下淚來,“你不該瞞我,再怎麼樣,多一個人商量總是好的。”
看著紫芫,我一字一字的道,“若萬一我著了她們的手,那可是死無葬身之地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就算滿盤皆輸,也不能帶累了你!”
這樣一番交心掏肺的長談,直到掌了燈,我們方才依依不捨的道了別,臨行前,我叮囑她好好養病,瑾夫人眼瞧著就這幾日活頭了,大仇終於得報,我們正該保重了身體,攜手笑對接下來的風雲變幻。
生活在皇宮這個地方,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變故的,風雲變幻,只是一念之間,此生此世,我和她,註定了不會有安閒的時候。
從來都說牆倒眾人推,更何況周國舅一族跋扈以久,滿朝官員長久以來受其挾制欺辱者不盡其數,此時六部接旨嚴審周國舅一家,自然是公仇私仇都要一起報了的,沒幾日,就有厚厚一大疊的供詞案宗送上來,歷數其罪行,竟是數以千計,罄竹難書了。
英宏很是滿意,自此時,周國舅一族抄斬流放亦是鐵板釘釘的事了。這個訊息瞬間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