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晏撇撇嘴,老頭子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無非就是自己久了沒跟他服軟,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找茬。
跟燕婉通了氣兒,她也不知道嚴寧之有什麼事情要說,嚴晏心下瞭然,估計老頭子又是一時興起,要說道說道他。
不過「要上班」確實不是一個好的拒絕藉口,所以他只好認命地答應,也不知道午休時間夠不夠他一來一回的。
搞不好嚴寧之話癆病一犯,自己這月的全勤獎又要泡湯了。
事實證明,真的是好事不靈壞事靈。
掛了嚴寧之的電話不久,辛然的訊息就來了。說是溫書約著一塊吃個飯,問他要不要一起,還說體諒他上班,可以來健身房附近解決。
嚴晏一萬個想去,也只能推辭,至於理由更是不好想,只能說自己中午有點事要辦。
不過辛然好像也沒有不高興,為此嚴晏還鬆了口氣。
他們一起去吃飯,那應該,也不會在辦公室裡遇到。
起初嚴晏只知道辛然和嚴寧之共事的時候,覺得好像自己跟他差著輩分一樣,為避免尷尬所以沒有告訴辛然嚴寧之其實是他爸,但到後來辛然給他講以前讀書時候的事情,才知道嚴寧之不僅是他的同事,更是他的恩師。
嚴晏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老爸經常掛在嘴邊的「我那個學生」是誰。
這下他就算願意直說「我爸是院長」,也不知道怎麼跟辛然開口了。
更何況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一件他最初以為只是有點尷尬的事情,變成了一個了不得的、棘手的難題。
他該怎麼說服刻板的嚴老頭,說自己找了個男媳婦兒回家。
這媳婦兒大家都還挺熟,嗯就是「你那個學生」。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說實話,他自己都很意外。他不清楚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辛然產生了這些超越朋友界限的感情,但是從他認清自己這些感情就是喜歡的時候,他就沒有打算要逃避。
滿腦子都是怎麼把辛然追到手,真追到了才發現想要對一段感情負責不是光有一顆赤誠的心就可以,屁股後面還有一堆事情需要處理。
嚴晏很懊惱——他不是後悔,他是氣自己沒能先把事情處理好,害得這些事情還需要辛然來一起承擔。自己說好聽了是坦蕩,說不好聽了是莽撞,如果他能先處理好老頭子那邊,以後和辛然一起走的路會不會順利一些……
他一貫沒有年輕人的衝動意氣,凡事喜歡考慮得周到一些、縝密一些,直到遇見辛然,什麼事情都只想不管不顧地跟著心走。
但他很怕這份單純的不管不顧,最後在辛然看來,會變成沒有擔當。
他很怕讓辛然失望。
還沒到學校的時候,嚴寧之就說是已經在校門口某個餐館等著他呢,一會兒邊吃邊說。嚴晏撇撇嘴,果然一起吃頓飯,就是所謂的正經事。
父子二人沒有吵嘴,氣氛難得的融洽。
嚴晏以為吃完就完事了,直到飯後又被提溜去了嚴老頭的辦公室——一談,就是一兩個小時。
就說出來之前眼皮直跳,果然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可惜的是他們永遠融洽不過半天,嚴老頭一把畢業打算這事提出來,兩人就不可避免地吵了起來,幸好院長辦公室裡也沒有其他人,不然叫別人看到他們如此針鋒相對,指不定會以為是什麼仇家來了呢。
嚴晏保研的訊息自然是瞞不過嚴老頭的,雖說出國是個不錯的打算,但嚴老頭再對嚴晏橫眉豎眼,心裡總是捨不得的——更何況嚴晏出國的理由到底是為了深造還是為了躲他,還有待商榷。
開始還能好好說話,嚴寧之問嚴晏拿到保研名額之後如何打算,嚴晏還客客氣氣地說自己正在考慮——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