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用。及至往後,許是抄襲者嫌那藥材藥性羅列甚繁,便將詳敘藥性的部分掐頭去尾,刪東減西,到得後來,竟是連門面功夫也不顧了,只寥寥幾筆寫了藥材名稱,十數字已是描述的極限。
皇帝第一次看這些手稿時,還以為是華妃後面心繫時疫藥方的研製,手稿才越來越敷衍,不想最後卻是因為……偷工減料所致。
他怔怔的望著這些手稿,這些薄薄的紙張似乎忽然就變作了一幅幅生動畫面,昏黃燭光下,一個散著三千青絲的少女,無比認真地翻閱著醫書,每當看到一個與時疫症狀相關的中藥,便眸生點點星光,立即伏案匆匆記錄,記錄完後,可能還眉頭忽蹙,輕輕嘟囔,“要是藥性與旁的藥物相剋可怎生是好?”最後,為了保險起見,又不厭其煩地從旁的醫書中查閱所有禁忌與相關藥性。
“宛宛,”皇帝將手稿微微平展於桌面,指尖略過邊緣,好似撫摸著真正的那幾張殘篇,“是朕錯了。朕哪怕說的再好聽,也無法掩蓋朕刻意冷落忽視你的事實。你仍是你,一如從前,溫柔善良,可朕卻變了,痴迷著與你從前相仿的那張面龐,沉溺於從前的時光……”
皇帝方揭開心底那無比難堪的一角,小夏子卻慌慌張張的行到御前,“皇上,不好了!容妃娘娘她,容妃娘娘她……”
“好好說話!”事關容妃,皇帝登時怒道。
“方才永和宮的人過來傳話,說娘娘她要生了!”
“怎麼這樣突然。太醫院不是說,最少還要數十天嗎?”皇帝登時從御案後站起,眉頭緊蹙道:“蘇培盛!傳轎!”
“嗻。”蘇培盛毫不拖泥帶水,立刻出門傳御輦。
片刻後,宮道上,蘇培盛一邊叫小太監加快步伐,一邊寬慰皇帝道,“皇上您別急,容妃娘娘宮裡的接生嬤嬤是早就備下的。太后和皇后也已經趕過去了,容妃娘娘這胎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皇帝陰沉著神色並不接話,心中的不安卻是一層又漫過了一層。
從前那個孩子便沒保住,這一次,這一次……
永和宮。
太后,皇后,以及匆匆趕來的甄嬛、敬嬪等人烏泱泱地站了一殿。
伴隨著內殿安陵容生產的痛呼聲,太后坐在主位上,面容沉涼如水地望著小貴子道,“容妃上午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要生了?”
小貴子低垂著頭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怨毒,揮手叫人押上來一個五花大綁堵了嘴的小太監,然後跪地泣道:“太后為我們娘娘作主啊,這個小太監假借送賞的名義,來宮裡胡言亂語,說松陽縣我們娘娘的老家爆發了時疫,縣令命人封鄉十日,還說娘娘的家人都已仙去,娘娘驟聞噩耗,這才突然發動。”
好陰毒的伎倆!太后將目光掃視一圈殿內眾人,千防萬防,竟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啊——,啊————,啊————————。”
“容妃怎麼叫的這樣慘,太后,不知裡面可是有什麼不妥?”敬嬪擔憂地道。
“竹息,你進去看看。”
“是,太后。”
內殿傳出的喊聲,一聲更比一聲淒厲。
甄嬛情不自禁握緊了帕子,此時方悔,為何不早侍佛事,若陵容,若陵容挺不過去,不,不會挺不過去的,千難萬難她們都走過來了。此時,對於一旁的華妃等人,再也分不出一絲關注來。
華妃忍不住稍稍後退幾步,望望身旁的曹琴默,“她不會,”不會生不下來吧。一句話未講完,便被曹琴默截口道:“娘娘,您不必擔心,相信容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順產的。”
華妃斜了她一眼。到底也沒有再說什麼。
小貴子兀自恨自己恨到咬牙切齒,那封信,那封信,他為何這般蠢,字跡再像,就不能是請人臨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