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如果你是碩果僅存的那一個,那你是不是該更加珍重的生命?”
該死?她在講什麼鬼話?她腦袋麻木了!該把它挖出來丟到冰雪裡清醒清醒。
軒轅竟環在她腰間的拳頭收緊,他沒回話,但臉色蒼白陰沉,嘴唇抿直,陰鬱眼光鎖在遠處。
曹璃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背。這算什麼?勸說一個被她父皇殺光便宜的男人珍重生命?
愁了眉頭,她吶吶出口,“我……對不起!很抱歉,我不該說這種話的。”
她的聲音很輕,也不知道背後的男人聽見了沒?
但過了好一陣子,他的拳頭鬆開了,僵硬的肌肉和緩,曹璃轉頭仰望,看見他的臉色恢復平常。
緩緩地,她吐了口氣。
她明白,自己的感覺不正常!新娘子不該對搶親的強盜產生安全感,但她就是覺得在他身邊,比在那個金瓦高牆的皇宮內苑,要舒心平靜。
軒轅竟的心情也一樣矛盾衝突。明知道自己是強盜,身前的女人叫做人質,知道她是公主,他是要推翻大曹的叛軍,他們是立場對立的兩個人……但當她在前面,攔住韁繩的自己把她擁在懷間,一個沒什麼意義的動作,竟讓他心平氣穩,甚至期待起,這條路迢迢千里遠,走不到盡頭。
就這樣,他們一路走著,再也沒有交談,直到馬匹進入森林。
這麼茂密的林子,如果他在這裡殺人棄屍,絕對沒有人可以找得到自己,他打算這麼做嗎?“你有沒有不聽過鶴頂紅?”曹璃小心試探。
“聽過。”那是一種宮裡的毒藥,用來賜給罪臣或後宮嬪妃。
“不過,那個很難拿到,我不為難你。那你知不知道有一種摧脈散?”
“不知道。”他不懂,她幹麼問這種事。
“斷魂丹、失魄丸呢?或者……算了,這些東西不是太多人懂。”她突然喪氣說。
“你問這個做什麼?”他可以不理她的,但他被她的問題挑出興趣。
“如果你打算弄死我的話,可不可以不要動刀,可不可以……讓我自己調製吞下去,死得比較不痛苦的毒藥?”她的聲音很無辜。
他笑了,笑得很大聲,讓她本該驚訝失措的心情平靜。所以,他並沒有計劃在這裡結束她的性命。
吁了口氣,“呼——”她畢竟還是怕死的。
出了密林,是一片綠油油的大草原,草原間有點點各色野花,陽光當頭曬著,曬暖了她冰寒的心。
長風獵獵,曹璃紅色的嫁衣披風掠起,衣袂在空中翻卷,鳳冠不知在何時掉落,鬆開的長髮迎見飛揚,第一次乘馬的她,覺得自己彷彿御風飛翔在一望無垠的綠野上,風中混雜了泥土與青草的清香,令人心神懼醉。
換個角度想,她自由了,飛出那座宮牆,自由的風、自由的空氣,吸進肺裡的清新,讓人恍若重生。婆婆的隨遇而安,指的就是這個?
若不是情況非比尋常,她會開心大笑,她會手舞足蹈,她會感激身後的男子,願意傾一生相報。
晉林縣,未秧村,整座村子都隱藏在一座連綿的高山後頭,佔地近萬頃,谷外是一大片寬闊的草地,再往外走,就是那麼片深不見底的森林,一條潺潺的大河穿梭流過,這裡有數萬百姓,養著軒轅竟的十萬大軍。
若不是親身而至,誰也料想不到,在高山之後別有洞天。
未秧村田舍井然,雞犬相聞,才插上秧苗的水田,像一面大鏡子,倒映著藍天,空氣裡有濃濃的桂花香氣,這裡每家每戶幾乎都種上幾棵桂花樹。
仙境!這是曹璃進到谷裡的第一個感覺。
她很想對這群綁架自己的村民發脾氣,但他們臉上的純樸善良,讓她找不到藉口發揮。
坐在床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