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角的時鐘,已經晚上七點有餘了。
而楊曉北仍舊躺在手術室裡,從上午十點開始,已經九個小時過去了,卻還是沒有一點新的訊息。
他起身後走了兩步又坐下,夜晚的醫院很安靜。三樓一整層,除了手術室,就只剩下兩個檢驗科室,值白班的醫生也都已經下了班,走廊裡連腳步聲都沒有了。
宋思衡重新坐回了長椅,低頭開啟了電腦螢幕,點開了那則影片。
不知又過了多久,他的眼睛逐漸變得乾澀,螢幕的重影晃動。那個在水中飛速遊進的少年,已經不知在泳道中來回了多少次。影片裡現場觀眾的鼓掌聲像是跳動的分針,提醒著宋思衡每一分鐘的流逝。
深夜九點,窗外已經徹底黑透,今夜沒有星光,月亮也被雲層遮擋。
手術室外的等候區裡,前後三排長椅,只剩下宋思衡一人仍坐著。手術已經超時了5個小時。宋思衡的雙腿都已經坐得快麻木。
忽然,宋思衡的腕錶分針向前跳動了一格,而電腦螢幕上第四泳道的那個 少年完成了第兩百零七次觸壁,觀眾驚雷般的掌聲再次響起。凌小北騰地從水面冒出,周身水花四濺,他再次興奮地揮動雙手,笑得開朗肆意。
就在這一秒,宋思衡面前的等候區顯示屏上,楊曉北之後的那行小字,也倏地向下跳動了一幀。
——手術結束,甦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