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留著嗎?”
桑瓊微微一笑,探手襟底,解下一件佩物,道:“你說的是這個?”
那是一付通體晶瑩的玉製連環,雙扣相連,叮叮作聲,身琢製作十分精巧,是用一塊整玉雕琢而成,兩隻碧綠的環兒上,刻著四句詩句:
“雙扣玉連環,恰似妾與君,
記此綿綿意,永世不離分。”
歐陽玉兒接過連環,低頭把玩,熱淚又復滾滾而下。
那次墜湖,她糊里糊塗從湖底抓起一把爛泥水草,這付連環,赫然就在其中,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自是不會懂得詩中含意的,只因有“永世不離分”這句,她才堅持送給了桑瓊,想不到一隔十年,連環仍然無恙,人事卻已全非了。
桑瓊見她目注連環,默默落淚,一時也感觸萬端,喟然說道:“自別玉妹,這付送環朝夕未離身畔,十年來,每每睹物思人,兒時情景,恍如昨日,可惜逝去的時光,已經不再回來了!”
歐陽玉兒霍地揚起頭來,問道:“嫂嫂她知道這件東西的來源故事嗎?”
桑瓊悽楚一笑道:“她………自然知道。”
“那麼,她沒有不高興?”
“她不是善妒的俗婦,怎會不高興?而且,她對玉妹也十分傾慕,常常自怨無緣一見。”
歐陽玉兒感嘆一聲,一面親手將連環仍替桑瓊系回腰際,一面安慰道:“這麼一位賢淑的好人,竟會天不假命,上天也真大無情了,不過,逝者已矣,縱或伉儷情篤,長留憶念固可,假如因此頹墮自毀,卻是不應該的,瓊哥哥,不是我責怪你,你在飛雲寺中,一時心灰,竟將辛苦練得的一身內功毀去,仔細想想,那是多麼傻的事啊?”
桑瓊惶然頷首,無言以對。
歐陽五兒緊接著又道:“我去遲了一步,費盡唇舌,凌鏡大師才讓我見你一面,那時你昏睡未醒,臉上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我又怕又急,只恨不能以身相替。後來你忽然被人劫走,我又急急攜帶青玀劍,一路追尋下來,昨天在合肥城外林中,目睹你的面貌,越看越像,卻不敢相認,不得已,只好假用你們幫中秘議的圖記符號,將你引到這兒來……”
她說到這裡,無限憐惜地仰望桑瓊,秀眸之中,充滿柔情,輕輕又問:“這些日子,你覺得內腑之間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麼?”
桑瓊搖頭道:“沒有。
歐陽玉兒鬆了一口氣,道:“這就好了,凌鏡大師在你真氣破散之初,已用少林至寶大檀丹替你護住心脈,如再能在百日之內,尋得一種“千年冰蠶蛹’,並且由三位修為深厚的高人協助,你還是可以續接心脈,恢復內功的。”
桑瓊聞言微微一驚,內心不禁閃現一縷希望的火花,但他卻極力壓制住激動,沒有表示出來。
歐陽工兒又道:“我已一再打聽‘千年蠶蛹’的出處,可惜這東西太難找了,許多人聽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過,我想既稱‘冰蠶’,書上又說是‘海人所獻’,這東西如非產於北方冰天雪地中,一定就在海底了……”
桑瓊苦笑道:“這種希罕珍物,天下之大,何處可得,玉兒妹妹一番盛意,愚兄永銘不忘,只是天意如此,實在不必再徒費心力了。”
歐陽王兒道:“我卻不甘心認命哩!”短短八個字,說得好不堅強。
桑瓊忽然感到一股暖流,起自心靈深處,怔怔地望著歐陽玉兒,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他的手,不由自主又觸控到腰際那枚工制連環上,環上餘溫猶存,心想這件飾物,不知何年何代?哪一位多情少女?曾經用來贈送給自己的意中人的?……“雙扣玉連環,恰似妾與君……”這是何等誠摯的心聲啊!可惜如今雙環依舊,人兒卻不知何處去了……
玉兒妹妹當時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