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何苦舍近而求遠!”
眾人都被這話引得大笑起來,又談了些今後聯絡的方法細節,一席酒才盡歡而散。
桑瓊和三燕在神機堡住了一夜,第二天便聯袂告辭,鄭重依依不捨,重又置酒踐別,千叮萬囑訂了後會之約。。
臨行前,桑瓊親自去安頓何元慶的地方探視,無限追悔地道:“我也是遭受喪家之痛的人,早知內情,何忍害你落得如此慘狀,你好好調養著吧,只等臥龍莊重建,我就派人來接你去金陵居住,誓盡全力使你們妻兒骨肉團聚,以贖今日罪戾。”
何元慶傷處已經敷了藥,性命雖然保全,終日只能蜷臥床榻無法行動了,聞言落淚說道:“少快活命厚恩,何元慶卻圖報無力,情非得已,還求少俠曲諒微衷。”
桑瓊嘆道:“你不願累害妻兒,乃是人之常情,換了誰也不例外,我只慚愧對你太過分了。”
何元慶哽咽良久,忽然揩淚差別道:“少俠離開神機堡,是否先返金陵?”
桑瓊道:“是的,你有什麼事嗎?”
何元慶遲疑了一下,從袖中取出一封密封書信,道:“我有一位遠房堂弟,名叫何衝,在金陵城中經營一家綢緞莊,已有多年未通音訊,不知近況如何,少俠得便,能否為我帶這一封家書去?”一
桑瓊笑道:“這只是舉手之勞,有何不能?我一定替你帶到就是了。”說著,伸手欲接那封書信。
何元慶突然一縮手,卻不肯立即將書信交付,反而凝重地道:“請少俠先答允我四件不情之請。”“
桑瓊微微一怔,笑道:“好,你說吧!”
何元慶道:“第一件,書信須由少俠親手面交,萬勿經過他人。第二件,未見到何衝本人,決不能提及這封信和我的下落。第三件,如果何衝已經離開原址,書信便須焚燬,第四件,少快一到金陵,務請儘快前往,不可延耽。”
桑瓊詫異地眨眨眼,笑著頷首道:“看來這封家書不但重要,而且有急事?好的,我照你的話去做便了。”
何元慶舉起雙手,顫抖看把信交給了桑瓊,不知為什麼,忽又熱淚奪眶而出,便咽道:
“何某身入邪途,自知罪孽深重,萬死也是應該的,少快宏量赦免殘命,更憫於矜全,此恩此德,雖粉身難報萬一,但為了弱妻幼兒,至今有口難言,昨夜我苦思通宵,實感虧負少俠太多,寸心疚作,如芒在背……”
桑瓊忙攔住安尉道:“好端端的又提這些話則甚,誰都有妻兒骨肉,我說過了,咱們深深體諒你的苦衷,決不會怪你的。”
何元慶感激的點點頭,道:“書信重要,盼少俠緊記此言!”
桑瓊答應著收妥書信,又寬尉一番,這才告辭動身,會齊北宮三燕,並劍魔甘道明靈樞,離開了神機堡。
因為護靈而行,乘馬不便,桑瓊和三燕從成都僱船順大江而下,直至巴縣換船的時候,卻聽到南谷的訊息。
江湖轟傳,半個月以前,嶺南太陽谷部分日月武士忽然反叛,深夜縱火焚谷,爆發血戰,谷主“太陽神刀”麥承君被刺身亡,二龍一風也各受重傷,死在混戰之中,大火整整燒了三天兩夜,全谷盡成焦土,威名赫赫的南谷,從此瓦解冰消,步上了東莊覆滅的後塵。
桑瓊和三燕全被這駭人聽聞的訊息驚呆了,他們雖然預知南谷將有變故,卻料想不到變故竟會如此巨大,尤其麥家父子四人盡遭殺害,多年基業蕩然無存,這悲慘的下場,實在太出人意外了。
桑瓊憶及“萬梅山莊”初遇麥家兄妹,“落鳳峽”患難相共,終成摯友;記得臨別之時,麥佳鳳還殷殷致意,互訂後期,誰知一別竟成了永訣……
往事歷歷,如在昨日,桑瓊滿腔悲痛,都化作滾滾熱淚,仰天浩嘆,追思無限,一路催舟兼程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