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聞言,似笑非笑的看了張慧一眼,沉聲道:“夫人不說,雜家還險些給忘了。萬歲爺這些日子一直唸叨著貴府的小公子,不如榮國夫人連同小公子一塊帶著入宮如何?”
張慧聞言,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卻不顯露半分,笑道:“小兒頑劣,恐驚擾了聖駕,煩請公公在聖上面前美言幾句。待小兒年長些,我家大爺再帶他朝覲陛下。”
戴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對張慧的回答並不意外。他輕聲道:“夫人此言差矣,京中誰不知道貴府小公子雖是年少,卻最是知禮?
再者,陛下提及小公子乃是皇恩浩蕩,榮國夫人應該為此感到高興才是?”
見狀,張慧知道自己若是再繼續推辭下去,只怕要落個不敬主上的罪名,只得笑道:“公公所言極是,只是小兒年幼,初次面聖,臣婦心中難免惴惴不安。
還請公公在萬歲爺面前美言幾句,容臣婦先教導小兒一番,再行入宮。”
戴權聞言,目光微閃,似乎對張慧的答覆還算滿意。他輕咳一聲,話鋒一轉,道:“夫人放心,雜家自會替夫人周旋。只是四姑娘進宮的事情……”
聞言,張慧只得強笑道:“能得陛下召見,乃是四姑娘的福氣。只是她小姑娘家家的,沒見過什麼世面,萬一失了禮儀,只怕會辜負陛下的一番心意。”
戴權見狀,冷笑一聲道:“榮國夫人說笑了,女學出來的又怎麼會失了禮儀?
榮國如此推脫,莫非是覺得咱們陛下不配召見貴府四姑娘?”
“公公說笑了,陛下貴為天子,自然是天下萬民之主,能得陛下召見,實乃是我等榮幸。”張慧連忙欠身行禮,語氣中帶著幾分惶恐與無奈。
“只是臣婦這心裡實在掛念著四丫頭,她自幼身子弱,又未曾經歷過這樣的大場面,我這做嫂子的,難免偏疼了幾分。”
戴權見狀,神色稍緩,笑道:“既如此,榮國夫人也不必太過憂心。
宮中自有宮中的規矩,自會照顧好四姑娘。且此番召見,也未必就是什麼大場面,說不定只是陛下隨意問問,夫人何必如此緊張?
再者說,四姑娘能得陛下青眼,那也是她的造化,夫人該高興才是。夫人這般推三阻四的,反倒讓咱家有些為難了。”
張慧聞言,面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既有憂慮又有不甘,終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公公言之有理,是臣婦太過慮了。四丫頭能得陛下垂詢,確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只是……”
“只是什麼?”戴權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耐煩。
張慧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只是,祖父生前曾將四姑娘許給蘇州林氏,所以……”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是在為自己的無奈與無力而嘆息。
戴權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既如此,榮國夫人也不必太過憂心。陛下只是聽聞四姑娘才情出眾,又兼品貌端莊,想要親眼見一見罷了。並無他意,夫人放寬心便是。”
察覺到戴權話語中的輕蔑與不屑,張慧雖面上不悅,心底卻暗暗鬆了口氣。
仁康帝沒有那種心思就好,不然自己還真不知該如何同賈赦交代。
“公公稍等片刻,臣婦這就命人去請四姑娘過來。”張慧笑道。
不多時,賈敏被引領至前廳,一身素雅裝扮,不施粉黛卻自有一番清麗脫俗之氣。她步入廳中,先向張慧行了禮,再轉向戴權,微微福身道:“臣女見過公公,讓公公久等了。”
戴權目光在她身上略作停留,只見她眉如新月,目似點星,口含朱丹,舉止間盡顯大家閨秀之風範,不禁暗暗點頭,心中讚道:“果真是個標誌人物。”
他面上卻不顯,只淡淡一笑,虛扶一把道:“四姑娘客氣了。萬歲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