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最有男子氣概的當然就是我們的首領拉尼阿爾啊。”
“我喜歡維卡,特別是他的那雙淺棕色眼睛,太美了!”
“都別說了,想起我那男人就生氣,他竟然和我說不想參加下次的航行了,我要和他離婚!”
乍一聽到這麼時髦的詞,我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時的維京人離婚似乎很簡單,夫婦倆發表一個宣告,當著公證人的面說清他們離異的原因就可以了。在這個崇尚武力的社會里,女人們都鼓勵丈夫從事那些危險殘酷的冒險活動,甚至鼓勵爭鬥。所以一旦一個男人沒有爭鬥之心,就必然會被女人們輕視。
看來在北歐海盜時代,男人們也不是那麼好混啊。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間察覺到拉尼阿爾似乎有意無意地朝這邊瞥了一眼,我立刻裝得若無其事的扭過頭,心裡暗暗祈禱,沒有看見我,沒有看見我……
“你,給我過來!”令人心驚膽戰的聲音還是響了起來,我剛把頭一低,就聽見他的聲音更加響亮,“說你呢,我的戰利品!”
那些女人也忽然發現了我的存在,好奇地對我指指點點,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站起身,拖著沉重的腳步向他走去。
“坐在這裡!”他指了指身邊的獸皮,完全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命令式口吻。
我瞪了他一眼,索性坐了下來。這裡的食物似乎比我想象的豐富點,主食是用黑麥和大麥做成的麵包,以及用甘藍和洋蔥為調料燒出的各色肉類。我側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一手拿刀,一手拿勺子,正在切著木盤裡的牛肉。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對了,他沒用叉子!再看看其他人,沒有一個人用叉子,我忽然想了起來維京人最開始是用刀和勺進餐的,那時還沒有出現叉子。
“喂,你有刀嗎?”我抬眼看了看他。
“要刀幹什麼?”他手中的動作頓了頓。
“怎麼?怕我殺了你?”我沒好氣地應了一句。
他笑了起來,從腰間拿下了匕首,正要交給我,只見維卡在一邊皺起了眉,“拉尼阿爾,你……”
“放心,維卡,就憑她,還不能對我怎麼樣。”他輕蔑地笑了笑,將刀遞給了我。我接過了刀,順手拿起了一個木勺,開始削了起來。
他和維卡面面相覷,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削出了叉子的形狀,放下了刀,用手裡的叉子悠然自得地叉起了一塊肉,衝他們無比得意地一笑,送入了自己的嘴裡。
“這是什麼?”火光在他金綠色的眼眸裡跳躍。
“不知道了吧,這呀,叫作叉子,看,這樣用起來就很方便,”我左手拿叉,右手執刀,示範地切了一塊肉,用自認為最優雅的姿勢放入了嘴裡。
哼哼,我這可是提前教你們文明的用餐方式哦。
“真是麻煩。”他不以為然地瞥了一眼,不予置評。
“野蠻人就是野蠻人。”我低低嘟噥了一句,把刀子往牛肉上狠狠一戳,將自己的鬱悶全部發洩在了這塊無辜的牛肉上。
夜色越來越深,男人們也已經喝得東倒西歪,篝火的火焰也漸漸變得微弱,我只覺得越來越冷,裹緊了身上的披風,眼皮越來越重,在連打了N個哈欠後,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將我抱了起來,好溫暖的感覺啊,我迷迷糊糊地往溫暖的地方靠近,汲取著對方的熱量。
“哥哥……”我喃喃地喚了幾聲,就漸漸沒了意識。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天亮,我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睡在一張長椅上,剛動了動身子,就覺得腰痠背疼,好硬的椅子啊,和家裡那張軟綿綿的床簡直是天壤之別。不過,這也難怪,維京人一直都是在長椅上睡覺的,除了見過世面的國王,他們完全沒有床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