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的堅持贏得了這人的默許,他開始將一些資料交給水生,讓水生幫著整理。水生一看,是有關企業股份制改革可行性的試點報告,大吃一驚,這是一個什麼專題,是一箇中央級的專題。
驚恐、尊敬!更感到了他的背景的非凡。
水生死心塌地了,原先還有那麼一點點趕走人家的希望之火,卻被人家徹底趕跑澆滅了。這是個大智慧、大才能、有大領導才幹的人,也許就是最上層派來的。水生下決心要緊跟,要跟緊。不走樣的踏著人家的腳印前行。
舒朗,錯過了這個春天,因為在那個寒冷的深秋,他就如同下蟄了一般,一直到他接到唐莉電話,從實習地回到學校,唐莉愧責地告訴他:婉茹來了,來找他,想告訴他,快要結婚了,她會等著他,等到走進婚禮殿堂的最後一刻。
並遞上婉茹的一張手書:等得桃花謝了,盼得心兒碎了。
舒朗驚蟄了,這個訊息,把他從沉睡中、頹廢中喚醒。
“快去吧,我將車子準備好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只是,你一定要回來。”唐莉幾乎是乞求般地說。
舒朗眼裡沒有了他標誌性的陽光般的目光,變得刻薄、慍怒、堅定。“不會回來了!”
………【31 為何不歸?】………
唐莉看著舒朗頭也不回地徑直上了車,“不會回來了!”這五個字,就像小錘一樣,一下、一下敲擊著唐莉的心。她沒有回辦公室,走到宿舍,躺在床上,蒙上被子抽泣起來。
她本來可以一直隱瞞下去的,一直隱瞞到她與舒朗走進結婚的殿堂,或者隱瞞一輩子。為了這一切,她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她的努力有了顯著的成效,可以說萬事齊備了。
是她自己,是她的良心,又一次把自己推向了遠離舒朗的邊緣。
當婉茹慘淡地微笑著,把這張紙條交到自己手中那一刻起,女人的憐憫,喚起了她的同情心,喚起了愛情也無法掩蓋的良知。
“等的桃花謝了,直叫心兒碎了。”十二個字,就像十二把芒刺,扎得唐莉日夜煎熬。她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煎熬,勇敢地拋開自己的私心,把眼看到手的愛情交給良知去選擇。
在那個深秋的季節,當舒朗向她請假回家去一趟時,她就從這個不會說謊話的大男孩臉上看到了興奮的紅暈,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前途未卜的憂鬱,這是男人的勇敢、怯懦與激動、擔憂的心理,在生理上的反應。
唐莉撲捉到了,她猜測舒朗這樣急著回家要幹什麼,同時,她也覺察到了,舒朗心裡的變化。
唐莉的心雖然被刺痛著,悲涼的秋加重了她心靈的寒冷,身子禁不止瑟瑟發抖。但是她沒有捨棄,她不能違背自己回到學校的初衷。
她揹著父親,給父親的辦公室打電話,要了一輛車,跟隨舒朗的身影,茫然的來到了舒朗的駐地。
唐莉在等待,等待著為自己的這段情感,找到切實的歸宿。她熱切的期盼著舒朗出現在火車站的候車室裡,因為她聽舒朗說過這樣一句話:當一個人無處安身的時候,就到火車站的連椅上等待,等待命運的召喚。
唐莉既興奮又心痛的看到舒朗坐在火車站的連椅上,頭靠在連椅背上沿,面孔朝著上空,兩隻手臂無力地垂在身子兩側。
唐莉默默地坐在舒朗身邊,挽起他的一隻胳膊,緊緊地捂著他的手,柔聲說:“跟我回去。”
舒朗看到盡顯溫柔的唐莉,看到她溫暖目光,順從地跟著唐莉上了車。
那天,舒朗茫然地離開婉茹的宿舍,茫茫夜色秋雨中,他就像一個孤兒,浪跡街頭,以至於忘記了回家的路,他總覺得有很多人在背後注視著自己,嘲笑自己被一個女人愚弄了感情。
失魂的舒朗來到了火車站候車室。哪裡去,他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