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石板上,聲調沉穩而寂寞。幽恬睜開了眼,望向山下,他知道這個時候絕不會有不知死活的人貿然來到戒備森嚴的壘玉山,能夠成立的可能,就是要等的人到了。
這是特別的一輛馬車,它的車身沒有王公貴族般鑲金嵌銀地追求華麗的裝飾,整個馬車似簡單到了只有本來的功能,看起來沒有半點多餘的東西,卻讓人感到其中隱隱透著古樸和神秘。馬車唯一的的色調是深沉的黑色,在直道上賓士的馬車給幽恬看來像一朵黑雲撲面而來。這個車身繪有神秘的暗紅色紋絡,跟幽黎在血令盒上看到的並無出入。
馬車的帷幕分為好幾重,且密佈紋眼。乘坐其中的人可以透過帷幕看到外面的情況,相反地外面的人卻無法透過帷幕的紋眼看到裡面。話雖如此,幽恬還是能感覺到裡面深不見底恍若深淵的目光。
跟隨馬車其後的是四個面色憂鬱的年輕人,(幽恬認為是他們是沒有錢還債或者有人欠了他們很多錢才整天一副苦瓜臉。)他們統一的穿著紫色衣裝,騎著棕色的馬。馬鞍的兩側各有一個箭筒,放著黑色的箭羽,手上拿著已經上弦的弩弓。從某種定義上來說,這四個紫衣人(苦瓜臉)是幽恬的同僚。他們一樣是保護幽泉的親隨,只是不歸任何一個部門管轄,他們跟幽魂衛不同的一點是幽魂衛等級分明,有明確的上下級隸屬關係,每個幽魂衛聽從組長的吩咐,每個組長又是區首的屬下,道區級別的負責人稱“幽魂使”,他們統轄若干個區。只有幽魂使才會有直接面見幽泉述職的可能。所以幽泉不可能直接排程普通的幽魂衛,而紫衣人(苦瓜臉)的每個成員沒有等級官階,只聽從幽泉的直接命令。每當幽泉要出遠門(遠門的概念是指離開宮城——當然這種事比天上掉下一個鐵餡餅還稀奇。),四個紫衣人一定會如影隨形地跟著幽泉。由於幽泉總待在宮裡不挪窩,能見到紫衣人的機會也少之又少。
起初幽魂衛對於這個可能會搶自己飯碗的部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提防。可是十幾年過去了,平時紫衣人連個影子都找不到,也沒有發現他們收集情報之類的活動,保住飯碗的幽魂衛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對紫衣人的存在不明所以。因為幽泉從來都不喜歡解釋,幽魂衛的五道幽魂使也不敢多問。不管紫衣人創立的目的是所為何事,只要不搶幽魂衛的飯碗,就這麼著吧。
幽恬在馬車停下來之前已經施展輕功來到山下,兩旁的幽魂衛只覺得一陣急速的氣流刮過,面罩(等級官階低的幽魂衛都要蒙上面罩。像五道幽魂使這種級別的可以例外)近乎被這道內力帶起的勁風扯下來,眨眼之間,原本站在山道上的幽恬大人就到了山下。
“恭迎國主!”幽恬單膝跪地,將頭埋下。
馬車裡傳出一個聲音,“退下吧!”
“是。”幽恬謹慎地退到一邊。
四個紫衣人動作整齊劃一地下了馬,侍立在馬車四周。
趕車的隨從開啟了後面的車門,一隻銀絲鑲邊的黑色靴子踏在石板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似一團沒有重量的棉絮落在地上。接著出現的是一身黑袍,寬大衣袖近乎垂到地面。
一身黑衣白邊的幽泉從車裡走了出來。
他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不亞於是看到了一塊岩石。一國之主應有的作為君主的霸氣,王者的威嚴,在這張臉找不到半點痕跡。幽泉身材高大,偉岸不凡,他的臉龐如溫養多年的美玉,眉毛是深色的墨黑線條,讓人懷疑本身就是出自某位書法大家之手。鼻子似高聳的山嶽,下巴方正儼然是技藝高超的工匠用規矩刻畫出來的。牙齒亮似珍珠,手指白如象牙。看到他的第一個感覺,不自主地認為這個人並非來自人世,而應該是存在於一副描繪神仙影象的畫中。
幽泉頭髮留的很長,直到腰際。幸虧幽恬知道國主是一個男子,(不要問他具體是在什麼情況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