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說的,也該說了……
最終,還是隆正帝想要掌控主動權,先開了口,道:“國老,關於賈環之事……”
李光地擺擺乾枯蒼老的手,道:“老臣不是昏聵煳塗了,非要仗著一點老臉逼迫陛下赦免賈環之過……”
贏祥、張廷玉二人聽到這句話,眼角都微微眯了眯。
李光地所言,是賈環之過,而不是賈環之罪。
就聽他繼續道:“賈小子今年不過十四五,卻已登絕高之位。
他身份又有些特殊,雖早先吃過些苦,但後面卻備受寵愛,甚至,得到太上皇和陛下兩代帝王之聖眷,可謂一帆風順。
讓他受些磋磨,對他而言,也是好事。”
隆正帝聞言,輕輕鬆了口氣,他還真怕眼前這位老者,提出一些讓他為難之極,卻無法拒絕的要求。
他看了眼贏祥,又與愛臣張廷玉對視了眼後,對李光地道:“國老當真老成謀國,朕也是這般想的。
朕視賈環若子侄,雖然怒他無法無天,卻不會當真將他如何……”
李光地笑了笑,他是真正在權謀算術中活成精的老狐,怎麼會猜不到隆正帝的打算?
他直白道:“陛下是想借此機會,解除賈環的兵權,甚至,想讓賈環自此脫出武勳將門之列吧?”
解除賈環的兵權好理解,罷免了他的官職也就是了。
可後一句話,卻是鋪面而來的慘烈!
除爵!!
隆正帝聞言,面色一變,似心事被人道破,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倒是一旁的忠怡親王贏祥開口道:“李相爺,皇上非要苛待於他。
孝懿仁皇后當年留給皇上了一對龍鳳如意,其中一柄玉鳳如意賜給了令郎懷德。
還有一柄,紋龍如意,便是要賜給賈環的。
有這柄如意在,可保賈環百年富貴。”
一直沉默不言的張廷玉這時也開口了,他面色肅重,聲如金戈,道:“閣老,這一策,是下官為陛下所謀。
寧侯身份著實太過特殊,軍功又奇高,年不過雙十,便已經戰功赫赫。
更兼,他與武勳將門子弟的關係,親密之極。
他便是這一輩將門子弟中當之無愧的核心領袖。
同輩中,無論是義武侯世子還是彰武侯世子,亦或是蜀中侯世子,無人能與他抗衡。
甚至不用等到下一代,就算是今日,寧侯在軍中的分量,已然不遜於一名軍機大臣!
而他,今年才十四歲……
下官不是懷疑寧侯的忠心,恰恰相反,下官最敬佩的,便是寧侯為國為民之心。
但是,寧侯高處不勝寒,且吾等亦要為國朝謀百年之計。
如此,陛下才萬般無奈……”
李光地側目看著大義凜然的張廷玉,沒等他說完,就搖頭道:“衡臣啊,老夫只問你一句,此計正大光明否?”
張廷玉聞言,面色一滯,臉上的大義之氣漸漸散去,面色有些漲紅。
可是在李光地老眼的注目下,卻又不能不答:“相爺,此計,非陽謀。”
見自己的愛臣如此難堪,隆正帝忙解圍道:“國老,此計策倒不是完全由張愛卿所為,其實這也是賈環之意。
出征前,他便與朕說過此事,他亦覺得年紀輕輕,軍功太重非好事。
所以便與朕說,西域此次戰功,可以捨去……”
李光地雪眉一揚,道:“賈小子能有這份心思,倒是難得。只是……那葉道星當真為他……”
“咳咳!”
隆正帝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道:“這倒不是,他原先供出的名頭,是帶小妾出征打仗……此行違反軍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