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近近都是白色灰色。
齊王難得清閒,吩咐人在暖閣前的捲簾廳前擺酒,邀請秦韶華一起賞雪。
大廳的門敞開著,雪飄庭外,正好烤火飲酒。
秦韶華一進門就看到了桌上擺的未開封的罈子。
“什麼好酒?”她脫了狐裘。
今天下雪無風,廳裡擺了好多火爐火盆,開著門也是暖烘烘的。
齊王等她落座,隨手一拍,將酒罈子開了封。倒出酒來,卻是綠瑩瑩清透透的顏色。
像是最上等的翡翠。
“本地陳釀的青梅酒,你嚐嚐。”
秦韶華抿了一小口。
青梅酒她喝過,並不覺得有多驚豔,這本就是最尋常的一種清酒罷了。
可此時酒一入口,卻有一股綿軟軟的口感,簡直像是蜜汁水。舌尖舌根上卻有不同的味道,微甜,清苦,清而澀,軟而香醇……
等嚥了這口酒,回甘在口中的味道又變了幾次。
很是神奇。
齊王微笑:“不錯吧?青梅是南方的果子,在南方釀酒是一種味道,拿到北方來,釀在這氣候乾燥一年有半年冰雪的地方,又是另一種味道。這壇酒更是本地釀酒世家的秘製陳釀,比你尋常喝的青梅酒濃醇多了。”
豈止濃醇,簡直就不是青梅酒了。而是另一種非常好喝的飲料。
秦韶華一連喝了三杯。
齊王說:“慢點喝,這酒後勁大著呢。”
庭前飛雪,屋內暖如春,兩個人就一邊喝酒一邊閒聊,享受著自從見面以來難得的清閒時光。
“快到年關了,天氣快冷到極點,這仗恐怕是不能再打下去了吧?”秦韶華問。
“的確。等這次雪停之後再突襲一次,就暫時收兵。養精蓄銳,開了春再打不遲。”
“開了春人家梁國忙著準備狩獵放牧,誰和你打。”
“他們不打,我打。打仗可不是他們說了算的,總不能他們想來搶秋收就來搶,我們卻不能破壞他們的生活?”
齊王眼底有冷光。
楚國北方邊境每到秋收時就有梁國人來騷擾,搶糧食搶東西,把老百姓辛苦一年的收穫全都毀滅。
這次也破壞他們的春狩夏牧好了。
秦韶華看齊王早有打算,也就不多問,打仗不是她的主業,相比之下她更關心齊王的腿。
“那麼正好趁著年關清閒的時候,把你的腿好好治一治。”
“嗯,要是能儘快治好,開春時我帶兵就方便許多。”
“哪有那麼快?就算治好了,剛痊癒你也得好好養著,想什麼帶兵呢!”
齊王笑:“你緊張我?”
秦韶華翻個白眼,“我是怕白城子一番辛苦付之東流。對了,上次你說起梁國太子,還沒說完。你為什麼當時不殺他?”
齊王笑眯眯看著秦韶華飛快轉移話題,怕她惱,就沒繼續開玩笑,順著話題繼續,“梁國和楚國不同,雖然也有皇帝,但皇帝更像是各部落的聯盟酋長,皇權並不顯著。部落之間各自為政,你就算殺了皇帝和太子,也對各個部落沒什麼影響,他們自然還會推舉出另一個皇帝。反倒給了他們聯合復仇的機會,會一起發兵大舉進犯。”
秦韶華就明白了。
國與國之間的勝負,原本不是殺一兩個人就能定奪的。
她追問,“那麼你留下樑國太子,讓他繼續到處亂殺人,也就是放任梁國各大部落繼續一盤散沙。他們各自有自己的小九九,你正好各個擊破?”
齊王笑容更盛。
他就是欣賞秦韶華的聰明。
興致一起,索性叫人拿了地圖來,指著上面的梁國部落一個個給她談講。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