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地面,已經快有兩人多高了,從對面遠遠看過去,兩個單薄飄動的身影簡直是搖搖欲墜,於蓮座間躍動飛舞時便多了好幾分的驚險刺激。
尤其是等程娘子站上了最高處那個獨立的大蓮座上時,琴音突然錚錚變得激烈起來,程觀音也似乎不知為了什麼原因突然來了一陣怒氣,她舞動兩管長袖與手中的拂塵嘩嘩不停的甩向站在她身下一排蓮座上的小金童,而那金童則看似在躲避著那長袖與拂塵,實則是於這兩管白綢帶與拂塵雪絲中不停穿梭飛躍,不時從一個蓮座上跳起身,從兩管長袖間一個跟頭翻飛過去,落在另一個蓮座上,然後連站也不及站穩,便又側身一個迴旋就重跳回到頭一個蓮座上,如此這般與那長袖拂塵一起穿插翻動起來,簡直看的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像元娘崔玉林與七娘崔玉媛這樣的年輕小娘子,饒是平日裡性子再如何沉穩大氣,看到這樣精彩險絕的場面,也不由捏著帕子緊提了一口氣懸在了胸中,那臺下坐著的眾人更是早已經顧不上是否在娘娘跟前失禮了,好幾個已經嗷嗷嗷的不由跟著五孃的動作不停驚叫出聲,那個最先說過話的崔氏老者,此時甚至忍不住已經站起身手舞足蹈起來,不過他很快便被旁邊暗處守著的錦衣衛上前一把按了下去,以妨他驚擾了崔皇后娘娘觀舞。
崔澤厚和顧氏均已是看過這程娘子二人彩排的,此時正式看著雖也還是驚豔不已,但作為府上的主人家,更多的還是在盼著此場觀音跳蓮能平安萬全的趕緊演繹完畢,千萬不可出什麼差錯與紕漏,眼前的這一段舞蹈,他們也是提著心來觀看的,同時又知道等無驚無險度過了這一段最難做的袖中舞,便是最後的環節了,只等那觀音扔出聖符,那金童飛身跳起來接了,兩人便一起逐級而下,向主賓臺上眾人獻福獻禮,這一場觀音跳蓮便也就圓滿結束了。
而就在此時,對面蓮座上,卻已經是風雲突變了。
本該再與觀音的拂塵來回鬥法幾個回合的金童崔五娘,不知為何突然原地一個飛身便高高竄了起來,而她身前站在最高處大蓮座上的白衣觀音程平則似乎更是早她一步飛身便往下躍了出去,手中拂塵不知道何時也已經是倒拿再手裡的了,尖尖的木柄朝前舉著,兩人這一□形突變,各自的方向竟是迎面就要撞上了。
臺下眾人不明就裡,還只當是舞蹈本就如此,紛紛引頸探頭長大嘴巴觀望著,而臺上的崔澤厚卻是完全知道本來並沒有這個奇怪動作的,他只稍作愣怔,便旋即大叫了起來:“不好,護駕!”
隨著崔澤厚的呼叫,藏在臺前的趙四平也已經是帥著眾人躍身而出擋在了崔澤芳與李濟民夫婦三人身前,臺下各處的錦衣衛也都是紛紛現身,將園子內的眾人都牢牢看住,確保無一人能隨便動,更別說能近皇后娘娘與太子夫婦的身前半步。
崔澤厚又對著趙四平喊了幾句什麼,埋伏於二十七個蓮座四周的錦衣衛也紛紛躍身而出了,向那蓮座上圍了上來,而此時那高高的蓮座上面,卻早已經是天翻地覆了。
崔五娘所扮的金童眼看便要與那程平迎面撞上了,那程娘子只好身形一斜閃過了一旁,她原本如刀劍出鞘一般迅疾無比的動作也因受到了五孃的干擾,身形不得不停滯了片刻,但她兩腳蹬踏幾下,身子卻仍還未落地,只略微頓了一頓,便突然一揚手將手中拂塵的尖柄向前疾送出去,一下便插入了那崔五孃的左肩,崔五娘一聲驚叫,身形便從高處直直落了下來,還好她身手不凡,勉強一個扭轉仍是落在了第四層的一個蓮座之上,沒有直接摔落到地下,但整個人便馬上徹底癱軟在了那蓮座上面,不見一絲生機。
而程娘子去除了崔五孃的阻擋,便一刻不停留的向觀禮臺方向奔襲而去了,可那周圍包抄上來的錦衣衛哪裡還允許她有任何動作,早有一隻羽箭嗖一聲便射中了她的後心,程娘子身形卻依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