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讓我爹又罵我罷了,我只有找燕姐幫我想法子。求著燕姐可憐我,幫我打聽著那合適的人家,我就感激不盡了。”
張燕見她臉色羞得通紅,倒覺得有幾分好笑,“我知道了,我自當將它當成一回子正經事來辦,你只是放心好了。只是你處處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想,我就是願意幫忙找一戶好人家,若是萬一讓你爹知道了,準得說我誘拐了良家女子。我如今便是給我家老爺做小,怕是你爹看不上呢。”
林娟苦笑道:“他只要有酒喝,有銀子去賭兩把,便是太陽是從南邊出來的他也是不計較的,只當看不見罷了,只要是能出聘禮的人家,他就沒得說了。”
張燕見話已經說到如此,便隨便說了些閒話,將話頭岔開了去。
且放下她二人閒話家常不提,只說那林繼業奪了老婆和女兒賣布得來的兩串錢,直接奔著縣上的集子來了。他本想直奔著往日裡常光顧的那家賭攤去,又尋思好幾日沒有做成一筆生意,便決定最好先做成筆生意再去碰手氣,也討個好彩頭,這樣想著他便先到茶館裡,找了一副靠街的座位坐了,泡了一壺茶,要了一碟點心,慢慢地咀嚼著,靜靜等著看有什麼生意沒有?
原來林繼業自從家道落敗了之後,家裡沒有進帳,他又出不得力種不得地,只得憑了昔日的幾分做生意上的伶俐勁兒,每日上街,把這鎮上做小生意的人都混得極熟。有些做小生意的,或者有特別開支,或者本錢週轉不靈,就想找那放印子錢的人借錢或邀會,或寫借字,或口約,其間少不得要從中做保的,這就要來找林繼業這路人物了,因此上他也算得上是半個牙儈了。
他每逢說好一樣交易,至少有一二百文的中人費,一日茶酒飯錢都有了。設若有兩筆買賣呢,那就可以帶一二百文上賭攤兒上去賭一賭,輸了就算沒有掙到,贏了可是財喜加倍。他也有規矩的.總是坐在常青茶館門口第三張桌子邊兒上。這裡就好像現代律師設的事務所一般,有著固定的位子。茶館子里老板,為的他是一位常年主頤,不論如何高朋滿坐,必定將那個位子留著,因為如此,所以要來請教他的人,也是一碰就著,無須他各處去尋找生意的。
他靠桌沿坐著,把一蓋碗釅茶.都喝成淡水兒了,還不見有人來找他。這茶館外面,便是一片空場,現在日落西山,滿場子裡大挑小擔,人來人往,倒是那些攤販們準備收攤兒回家的時候,正是熱熱鬧鬧的。林繼業心想,到了這般時候,還沒有生意上門,大概也沒有什麼希望了。老在這裡等著,也是白費功夫兒,想到這裡便再也坐不住,於是叫夥計付了幾個銅板的茶錢,便舉腳邁到集子後邊的賭攤兒來。
這集子後面便是擺設著各種賭攤的所在,一陣骰子銅錢聲音,接連地響入了耳鼓。林繼業心裡想著,無聊也是無聊定了,到賭攤兒上去試試手氣倒是真正要緊的。
林繼業今日懷裡有了兩串錢做底,心裡是很安穩的,想著這兩吊錢要是運氣好了,準能翻個好幾翻,便下了賭桌開始擲骰子又是賭大小,誰知道他今天運氣臭到家,接連玩了幾把是一文錢也沒贏,倒將錢輸進去不少,他愈發來了脾氣,偏就不信不能翻本兒不成?結果又賭了一陣子,將那剩的錢也都盡數輸了去了,身上只剩下幾個銅板了。他本想著再賭,偏這會功夫兒又上來了酒癮,便嘆了口氣,嘴裡罵罵咧咧的直罵自己運氣不好,便往集子對面的一家酒鋪子來。
林繼業憋住了一肚子的氣,走進酒館裡來,兩手按住了桌子坐下,朝著那小二叫道:“給我打兩碗酒來。”
他是這裡的熟客了,店裡夥計俱都是認得他的,便打了素日他愛喝的酒來,林繼業等不及那店夥計將酒放在桌上,便伸手搶過碗來,仰起肚子對著嘴就是幾口。那店夥計笑道:“林二叔,你今天是渴了不成,端起來就喝了半碗,怕是拿這酒當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