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後排座位上的龔虎從放下的車視窗探出腦袋來,神色間滿是焦急和憤懣地揮著手道:“老王頭兒,你快過來!”
王啟民愣了下,把三輪車靠邊停下,然後橫穿馬路走過去上了車,微笑道:“什麼事這麼著急?”
“還不是蘇淳風那小兔崽子!”龔虎一臉氣憤。
“他怎麼了?”
龔虎氣得直拍副駕駛位的靠背,道:“老子就知道和你混一起沒好事兒,以後這日子沒法過了……孃的,你說蘇淳風那小兔崽子從京城回來,坐什麼車不行?偏偏和我閨女我兒子坐在了同一趟火車的同一節車廂中,還他孃的是鄰座,又屁顛顛上杆子幫我閨女、兒子和人打了一架!你說氣人不氣人?”
王啟民納悶兒道:“他幫你兒子和閨女了,你怎麼還生氣?”
“我能不生氣嗎?蘇淳風這小兔崽子肯定是故意的!”龔虎三角眼圓瞪,掰著手指頭罵罵咧咧地分析道:“第一,這小子沒安好心,看我閨女長得漂亮所以想要玩兒一出英雄救美的把戲哄走我閨女;第二,他知道老子最不願意欠別人的人情,所以想著讓我欠他人情,老子這就去還給他!”
王啟民哭笑不得。
許萬發扭頭尷尬地說道:“師父,蘇淳風之前根本就不認識曉蕊和曉磊,更不知道他們和您的關係。而且,人家有女朋友跟著一起回來的,剛才曉蕊和曉磊也說了,他們在車上聊得還挺合拍,您這麼想……”
“廢什麼話?”龔虎怒道:“開車!”
“別。”王啟民急忙阻止,道:“你叫上我幹什麼?”
“去和蘇淳風掰扯掰扯啊。”龔虎一臉理所應當地說道:“你是他的中學老師,又是同門長輩……”說到這裡,龔虎皺皺眉看了眼大徒弟許萬發,終於還是忍著沒把詭術倆字說出來,道:“我幫了你這麼多,也算是間接幫了他,所以你得給我作證,他這次幫我閨女和兒子,頂多算是和我扯平了,老子不欠他的。”
換做不熟悉龔虎性格的人,恐怕早就受不了這傢伙的口不擇言和胡攪蠻纏了。
王啟民苦笑著搖搖頭,沒有理會龔虎,轉而看向許萬發,道:“萬發,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萬發就簡單地把事情講述了一遍。
王啟民點了點頭,對龔虎說道:“你啊,就是心眼兒太小。蘇淳風心性善良,這次出手幫助你閨女和你兒子,只不過是對一些人和一些事看不過眼,好心幫忙而已,他甚至壓根兒就沒想過要誰來報恩,你又何必如此較真呢?”
“扯淡,這小子要是有那麼好心,豬都能上樹了。”龔虎氣呼呼地說道。
“那你去吧,我丟不起那人。”王啟民推開門下車,站在外面又扭頭微笑道:“如果你覺得,合適的話。”說罷,他轉身從車尾繞過,往路對面走去。
“怎麼就不合適了?”龔虎隔著車窗喊道。
“合適。”王啟民頭也不回地笑著擺擺手,道:“正合適讓蘇淳風覺得自己是可憐的呂洞賓,從而深受打擊。”
龔虎怔了下,當即推開車門罵道:“你才是狗,你是條老狗!”
許萬發憋著笑掏出煙來點上一顆。
罵人沒有得到理會,龔虎愈發氣悶,砰地關上車門,塞了一鍋煙葉點上吧噠吧噠地使勁抽,也不催促著大徒弟開車了。
“師父,還去嗎?”
“去去去,去你個大頭鬼啊!”龔虎怒道:“回家!”
許萬發笑了笑,駕車掉頭駛回山水苑小區。
其實龔虎本性上並非那種無賴,只是本來這些日子一直都樂得屁顛的,琢磨蘇淳風放假回來之後,該怎麼去逗弄逗弄這個曾經幾次見面說話就把他噎得夠嗆的兔崽子呢,哪兒曾想到這小兔崽子回家的半道上,幹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