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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然後……你當務之急是重新找到一份平衡,明天起重新融入這個現實世界,再晚就來不及了!

她的酒杯擱在地板上,他的端在手中。

他把酒杯伸過來,輕碰一下杯,叮的一聲脆響。

他用答應她下樓去逛逛菜市場買棵白菜的口氣,輕鬆地說:聽你的,你說了算。

真正牛b的人,無論在哪個領域,都能施展自己的天賦,並將天賦全然綻放。他在建築設計圈幾乎消失了五年,重返業界後,卻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震驚了眾人。

三年的遊歷、兩年的思辨,賦予他一套獨特的審美體系以及神秘而強大的氣場,折射在圖樣上,體現在工作中,所有人都驚嘆於他思維的睿智、行事的縝密成熟。一直以來,人們習慣於將自我世界和現實世界對立看待,並或多或少地把前者賦予一點兒原罪,彷彿你若太自我,必是偏執和極端的。

五年前,大多數人把他認知為一個自我的人,說他太內向,太自娛,缺乏生活智慧。

總之,太年輕。

五年過去了,如今沒人否認他是個自我的人,但人人都承認他是個把自我世界和現實世界協調得恰到好處的人。他迅速地迎來了事業上的盛夏,職業半徑輻射出深圳,從珠三角地區一直跨越到長三角。

椰子姑娘不再每天一個電話,也沒有再像他寫書時那樣去噓寒問暖,他們恢復了之前的模式,每過一兩個星期才見上一面。

這是他和椰子姑娘相識的第十二年,故事爬得依舊像蝸牛一樣緩慢。

這看起來很讓人著急。

作為為數不多知曉椰子姑娘故事的朋友,可笑妹妹和那個優秀的大冰同學曾經有過一番辯論爭執。

大冰同學很文藝,但不是文青,而是文氓,流氓的氓。

他十分不解這兩個人為什麼拖了十二年還沒滾過床單?到底是太被動、太含蓄,還是壓根兒就愛得不夠深,不敢把生米煮成熟飯?

可笑妹妹也很文藝,她從一個文藝女青年進化到一個文藝少婦,進化出一套獨特的愛情觀。

她說:每個人對愛的理解各不相同,所具備的愛的能力也不同。或許,椰子姑娘所理解和能夠給予的愛,是在最大程度上成就對方,支援以及幫助他達到生命所能企及的最高處。

大冰同學說,這也太老派了吧,這兩個人是對古董嗎?人年輕的時候就那麼幾年,很多東西能抓住多少就要趕緊抓住多少哦,莫等花謝空折枝懂不懂?一而再再而三地放棄臨門一腳,拖著拖著,整場比賽結束了怎麼辦?

可笑妹妹說:是的,很多人把愛情當作戰場、賣場或賽場,但也有很多人的愛情是塊慢慢栽種的田……

她又說:再者,你怎知晚開的花兒就不好看?

大冰同學說:切!

可笑妹妹和大冰同學誰也沒能說服誰,旁人的解讀終歸是旁人的旁白。椰子姑娘的故事始終緩慢,不鹹不淡,不增不減,誰都不知道何日方是花開的那一天。

(十)

駛入快車道後的司機,往往不會主動輕踩剎車,有時是因身不由己,有時是因一時圖快,覺得沒有必要。有時,是習慣了某一種節奏,往往不自覺地被慣性推動,無心去顧及其他。

隨著事業的節節攀升,他變得越來越忙,大量的時間出差在外,航班的起起落落間,偶爾想起椰子姑娘曾說過的話:你不應該被埋沒,也不應該脫節……你需要找到一種平衡。

他抬起遮陽板,地面上的樓宇和街道早已模糊,極目所望,大平原一樣的雲層。

很久沒有見到椰子姑娘了吧,最近一直在長江流域飛來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