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豹臉有憂色,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步度根,似乎帶有疑心。
匈奴貴族哈烏什勃然大怒地站起來,彎身前傾向著劉豹,左手搭在他的肩頭,緊貼耳邊,似乎在問:你知道是誰嗎?他的右手還緊握著一把刀,好象在顯示:要是我知道是誰,一定要殺死他。
在部族會議上最極力勸步度根向元朝投降的鮮卑貴族洩歸泥心虛地急忙扭動身子,不敢看呼廚泉,並且慌忙地握緊出賣呼廚泉所換來的一個寶石袋(那些寶石有紅瑪瑙、藍寶石、鑽石等,粒粒光彩奪目,一粒價值萬金,洩歸泥把它們帶在身邊,時時把玩,不想從身上掉了出來,他急忙收好,生怕洩露)。在畫中所看見的洩歸泥,陰沉而醜陋,又顯得特別粗魯,與旁邊的俊美的蒲頭形成鮮明的對比,令人望而生厭。
鮮卑貴族扶羅韓也配合步度根向呼廚泉勸酒,眼中不經意露出的兇光,哪有半點對客人的友好之情?
與匈奴人有點交情的鮮卑貴族蒲頭坐在他的座位上,面容浮現不忍之色和無奈之情,他雖然知情,卻不能阻止,更不可偷偷通知,事關“投命狀”,出賣呼廚泉才能表現出鮮卑人對帝國的忠心。
另外的不知情的匈奴和鮮卑貴族有的憤慨,有的焦慮,整幅畫完全畫出了與會十三人的神態表情,極為傳神,轟動一時。
酒幹完,席已殘,月色帶血。
喝得大醉的呼廚泉困難地睜眼,睜眼,再睜眼,他頭痛欲裂,被灌得黃湯太多了。
“譁!”一勺水潑到他的臉上,呼廚泉面前影影綽綽的身影最終成形。
“啊!”呼廚泉一個激靈,頭腦清醒了。
面前的一群人中間的那個,軍容威武,儀表顯赫,肩扛三星(中將),正是大元幷州行營總管田豐!
呼廚泉驚惶失措,掙扎想起來,哪裡能夠!他才發現自己被五大花綁,牢牢捆定,周圍是五名也被捆著的匈奴貴族。
他怒吼道:“步度根,你敢賣我?”只說了一句話,田豐身邊的一個元將衝出,飛起一腳,正中他的下巴。
骨骼悶響聲傳出,那一腳竟把他的下巴給踢碎,滿口的牙齒都被踢爛,呼廚泉痛得在地上打滾,口鼻處鮮血滲出,嘴裡吱吱唔唔,其狀極慘。
按理,呼廚泉有女兒作了皇帝的待妾,他是皇帝的岳父。不過田豐請示皇后曹節該當如何對待呼廚泉,曹節沒有明說,只是拿所佩玉玦(通決)以示之,田豐馬上領會。
這事兒如果直問皇帝,皇帝還真不好說如何處置,帝國的惡事狠事得罪人的事,漸漸變成了皇后曹節來辦,與蔡琰一唱白臉一唱紅臉,相得益彰。
曹節身世顯赫,帝國的一半領土是她孃家的,諸多大將大臣出自她家門,所以不怕得罪人。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曹節被稱為“武略”皇后,蔡琰則稱為“文滔”皇后。
田豐出帳,帳外的步度根等著,田豐滿意地道:“伯爵大人為帝國所立下的大功,帝國必會重賞,永載史冊的!”
步度根點頭哈腰地道:“為帝國效勞是臣子本分,哪敢奢望重獎!大人,按您的吩咐,都已經準備好了!”
田豐嗯了一聲道:“命令部隊行動!”
步度根作了一下手勢,在高高的箭樓上的燈火點燃,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青武四年五月二十五日,和他們的首領一樣,一萬五千匈奴騎兵在吃完了他們最後的晚餐,這餐招待得他們異常好,肉是小牛肉和嫩羊羔肉,鮮卑人把他們所有的酒全部拿出來招待他們,吃得匈奴人飯飽酒足,都動彈不得,早早進入帳篷入睡,三萬鮮卑騎兵包圍了他們的營區,在外圍,還有五萬的元軍騎兵!
扶羅韓臉上露出殘忍之色,舔了舔嘴唇,抽出了彎刀,用刀柄一撞戰馬,戰馬吃痛,猛地竄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