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
水鵲環顧了一圈,管家僕從們全看著自己,瑪倫夫人用帕巾擦了擦溼潤的眼角,孿生兄弟穿著騎裝,風塵僕僕的樣子。
大家都好關心他,雖然他是一個特別壞的小少爺。
水鵲唇角翹翹,徹底窩進路易斯伯爵懷中,困困頓頓地打了個哈欠。
路易斯伯爵把愛子哄睡了。
在城堡的庭院中大擺餐宴,款待英勇的聖廷騎士,並以金銀珠寶作為謝禮,可惜聖廷騎士們嚴謹遵守規矩,不接受私授相贈,路易斯伯爵只能改日以家族的名義捐贈聖廷騎士團。
阿瑞德仰頭,葡萄酒入喉,比啤酒花和麥芽酒要更餘味悠長。
他垂目,攥著的拳鬆開,一枚紐扣躺在手心。
是小少爺的睡衣上掉落的,他大約是在那一瞬間被惡魔感召,不知不覺地留了下來。
路易斯伯爵在與司鐸大人攀談。
阿瑞德只能捕捉到三四個詞彙——
“腿”、“治療”、“成年”、“聖水”。
是要為小少爺治療雙腿嗎?
阿瑞德醉眼望向魚肚白的天際。
通曉白魔法的聖職者,能夠對騎士在戰鬥中的傷勢進行治療,但在整個阿拉提亞,這樣的聖職者少之又少,還從沒有出現過先天殘疾治療成功的例子。
可是,如果對方能夠站起來,應該會更加漂亮……
紐扣失手掉落入鵝卵石縫隙裡,阿瑞德忙彎腰拾起來。
…………
衣釦從上往下,一顆顆解開。
城堡的禮拜堂在最頂層,拱形的屋頂,高到仰頭時看不清白色的樑上雕著的花紋。
光線從彩色玻璃透過來,日光清涼。
膚肉雪膩,白得晃眼,關節處卻是淺粉色的。
這是水鵲第二次接受洗禮,除卻還在襁褓中由路易斯伯爵抱著的那次,這次在成人之後。
只允許司鐸和服侍的貼身男僕在場。
他的身形好像並沒有長大多少,因為里昂還是能輕輕鬆鬆地抱起他,放入池水中。
水是溫熱的,燒水的時候混入了來自大教堂的聖水。
“嘶……”
水鵲倒吸一口氣,有點太燙了,但由於是在受洗,他也沒辦法說。
於是悶得小臉和肌膚粉粉,白金色的髮絲潮熱地黏在臉頰兩側。
應當是肅穆的,莊嚴的。
接骨木靜靜燃燒,月桂葉、七里香、車前草浸沒水中。
氤氳的白汽,混合白魔法的力量,讓他整個人隨水波一蕩一蕩地被裹起來。
受洗除了為接下來的治療做準備,更重要的是洗去四分之一吸血鬼血脈的罪惡。
這件事只有路易斯伯爵和西爾衛斯特知道。
由貼身男僕撈起來後,披上聖職者的大麥提袍。
布料粗糙,磨得玉雪膚肉發紅。
放在扶手椅上。
這個月是收割月,天氣乾燥,日光發燙,但西爾衛斯特的手還是冰涼徹骨。
水鵲冷得抖了抖,攏起大麥提袍,不大舒適地抿著唇。
他身上還溼淋淋地滴水,聖職者的手握住他小腿,水痕從衣袍遮蓋的大腿根一直滑落下來。
水鵲的面板本來就滑膩,這樣幾乎是握也握不住。
西爾衛斯特皺眉,從男僕手中接過布巾擦拭了小腿上的水痕。
水鵲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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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治療過程其實就和按摩差不多。
不過按摩者不是他的僕從,而是卡斯特羅教區的司鐸。
西爾衛斯特按到膝蓋的時候,水鵲的腿隱約有了感知,這是一個很神奇的過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