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鵲認認真真數完了,足足有九千四百多顆!
他從中午飯數到了下午茶的時間。
水鵲氣悶地嘟囔著:“真是叫人討厭……”
他埋頭走著,和棉花一樣有氣沒處撒,路過庭院時特別生氣地踢了磚頭小路上多出來的小石頭。
踢走了。
成功打掃了磚頭小路。
順著這條路往裡走,庭院在身後越來越遠,前方通往的是騎士團內部的宿舍。
見習騎士的小樓在最內側。
條件和維吉尼亞學院的差不多,每間宿舍有每個人單獨隔開的小間,但少了宿舍內的公共起居室。
每天會有人負責巡察小間,不允許騎士在宿舍內藏酒和其餘的一些違背清修原則的違禁品。
水鵲嘆了一口氣。
他上次藏在床頭櫃裡的杏仁酪就被巡察的人沒收了。
原因是杏仁酪的製作原料當中有半杯甜白葡萄酒!
誰會因為吃杏仁酪而喝醉耽誤訓練呢?
當時巡察的騎士前輩猶猶豫豫地多看了他兩眼。
目光流露出天然的不信任。
水鵲回憶起來,於是又生氣了。
高高大大的幾個身影,忽然堵在狹窄的走廊。
水鵲頭也沒抬,禮貌道:“麻煩借過一下,我要回宿舍了。”
他往左走一步,左邊的空隙便填上空缺。
他往右走一步,右邊也變得嚴絲合縫。
反正今天是不讓他過去了。
個個人高馬大的,嚴嚴實實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連他的影子都被籠罩了。
水鵲抬眼,小臉繃著,眉眼有慍色,“你們做什麼呀?堵在這裡我沒辦法回去了。”
堵路的騎士們站在原地愣了愣。
生氣了也好可愛。
也不會罵人。
就那麼軟軟地說上兩句。
水鵲才看清他們的模樣。
全是作為授劍騎士的前輩。
這裡是見習騎士的宿舍,他們平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水鵲忽然有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為首的授劍騎士,一身小麥色偏黝黑的肌膚,銅牆鐵壁似的立著,臉應該是燙到一定程度了,溫度下不來,漲得通紅。
他背在身後的大手轉到前面,捻著水鵲極眼熟的布料。
“鵲騎士,我們是負責今天巡察宿舍的。”他難以啟齒,“我們在你的房間,發現了這個。”
手上的是水鵲的筒襪。
那天穿靴子時搭配的。
男士是不會穿這種款式的筒襪的,這一件的邊緣甚至有白色蕾絲邊,男性款式的只有褲襪,設計也通常是簡樸的白。
更重要的是,他們在水鵲的房間,發現了沒收拾好的裙裝。
隨意堆在衣櫃裡,裙裾蓬大,絲綢華麗。
胸前位置的金絲帶還沾著血。
面板很白的大小姐。
他們無端想起今天午餐時分那個見證的騎士的話語——
“阿瑞德隊長的舌頭都伸人家嘴裡了!”
真的有親得這麼入迷,這麼誇張嗎?
簡直是像狗一樣抓住人家舔吧?
他們的視線落在水鵲的唇上。
中央的一小顆唇珠,由於緊張而被抿起來,殷紅殷紅的。
水鵲羞恥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