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一個對於千煙島的居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在供奉後能保出海平安,讓海中的邪神不再大開殺戒。
“你剛剛還說,千煙號……”水鵲眨了眨眼,不動聲色地向元洲打聽。
“嗯。”元洲頷首,“我十五歲的時候,父親透過了海員培訓,他當上了我們島漁業社和對岸船務公司合作的千煙號上面的實習船員。當年在祭典之後的第三天,千煙號出海,計劃返航的日子遇到了海上風暴,搜救船收到了他們的求救訊號,但最後也沒有找到千煙號的蹤影。”
他的母親病逝得太早,父親遭遇海難去世後,家裡就剩他和8歲的小嶼。
元洲經常需要邊讀書,邊到其他親戚的漁船上打工,好在親戚鄰里照拂,而且又有撥款補貼,他們兄弟兩個才能長大成人。
礙於副本的限制,元洲不能和水鵲說太多。
他深深望了水鵲一眼,好像以後都見不到了一般,最後說:“快吃吧,一會兒我送你回千煙島。”
回程和來的時候一樣,有一個圓圓的柔韌氣泡把水鵲整個人裝起來,這樣變大的海怪就能隨身攜帶。
可惜元洲是第一次獲得軀體控制權,他還不夠熟練,在靠近海岸附近的淺海,氣泡維持不住破裂了。
水鵲猝不及防嗆了好幾口海水。
觸手將他托起送到水面。
位置已經相當靠近海灘了。
有人從海灘那邊游過來。
元洲眼睛一眯,觸手託著水鵲送到附近礁石上,接著他沒入海水,躲藏起來。
溼淋淋的黑腦袋從水面冒出來,撐著手從水中攀上礁石。
清俊的臉,眼底青黑憔悴,男生急匆匆地檢視水鵲的情況。
看清楚人應該是嗆了水昏迷的樣子,元嶼跪在一側,毫不猶豫地伏下身,捏住人的鼻子,開始人工呼吸。
正午太陽刺眼,身上海水的溼黏被陽光炙烤著。
水鵲悠悠轉醒,輕咳了一聲,在元嶼扶著他的背,支起上半身來的時候,咳了兩口水。
他的小臉雪白,蔫蔫的,看起來有些狼狽。
元嶼神情繃著,沉默不語,忽然捧住水鵲的臉,薄唇帶著海洋的氣息,貼上水鵲的唇。
是單純的唇貼唇,沒有深入,也沒有碾磨。
只在離開時,輕輕舔了舔水鵲的唇珠。
一個浪花拍上礁石,捲起來的海水正好打在元嶼的背上。
無限副本的盲眼寡夫(14)
“小嶼?”
海怪的囈語藏在了海潮和駛過來的漁船發動機轟鳴中。
有人從漁船躍過來踏上礁石,有人縱身入海。
水花四濺,對上大型魚類才會使用的魚叉打魚槍扎入其中一隻觸手。
藍綠色的血液從傷口滲出來,由沉默的大海稀釋。
楚竟亭取下口中叼著的匕首,和海怪纏鬥起來。
大海的鼓騷與蠕動,還有潮水轟響。
海水裡匕首泛著冷光,刀光殘影。
元洲並不戀戰,何況他還擔心在混亂當中讓五保甦醒過來。
因此,即使心音裡謝遷含恨冷斥讓他殺了楚竟亭,元洲還僅僅是迅速擺脫了爭鬥,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