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隨時都有被優勢敵人分割包圍的危險。
應對西方集團軍群在戰場上的不利局面,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給魯賓元帥的意見只有退!可退到什麼地方?在哪組織第二防線?這些事情都是未知數,不明就裡的首都軍部作戰官員甚至認為攝政王殿下有捨棄西方軍群的打算。
不管怎麼說,經過數個小時的行軍,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一行人距離會場所在地已經很近了,他們在鄧利爾山南麓的一處驛館做了短暫停留,按照會議日程,開幕式要在晚上舉行,明天才開始正式的會談。
人數眾多的首都軍官團和陣營龐大的護衛騎士簡單地用了些午餐,當他們重新上路的時候,山裡的太陽終於從雲層中間露出了幾星光亮,暗淡的山間石子路立刻就被金燦燦的光彩徹底引燃。
騎士們的鎧甲反射著陽光,光閃和馬匹的嘶叫驚飛山裡的野鴿子,它們飛起來,在空中盤旋一段時間之後就落向另一處山林,對著人群不間斷地緩慢笨拙地咕咕叫,好像是受到了侵犯。
除了鴿子,鄧利爾山上的飛鳥多得不勝列舉,甜蜜明媚春光灑在四野的山麓上,各種顏色的鳥兒起起落落,從早到晚叫個不停。個頭最大的是崖雕,這些巨鷹在一千多米高的山崖上往返盤旋,下面的飛鳥便叫得十分匆促,大有四散奔逃的狀況。
山裡的泥土剛剛由嚴寒中解凍,看上去顯得溼漉漉,還在一些草埂間零散著鳥翼的殘骸。這多半都是崖雕的傑作。它們對同類飛禽淺嘗則止,經常在啄空獵物地內臟之後就把軀幹丟掉。
褐頂鸛、禿鷲和烏鴉自然是崖雕的追隨者,它們總能找到腐敗的肉食。也不管新鮮不新鮮,一旦發現。大群地掠食者就會飛撲而上,為了一點點肉沫大動干戈,其中以褐頂鸛和禿鷲的爭鬥最為慘烈。
褐頂鸛性情兇猛,習慣單獨行動,與禿鷲打架時才會招朋喚友。禿鷲欺軟怕硬。若是站在它們面前地是一隻翼展超過兩米的巨雕,這些膽小鬼就會自顧自地梳理羽毛,擺出一副對到口的美味視而未見的樣子;若是禿鷲見到一隻帶著褐色帽子的鵲鳥,這些傢伙就會群起而攻,直到褐頂鸛敗退而逃。
自然界有自身地規則,誰與誰是天敵、誰是誰的獵物,這是造物主在創世之初就已確定的事。三月底四月初,山間的生靈遵循著神明的法則雜亂無章卻又井然有序地忙碌著,它們在山林深處窺視擁有智慧的人群,看著人們的鋼鐵鎧甲在反射陽光。看著人們的刀劍弓弩融入了山谷的陰冷。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眼睛就像最敏銳地崖雕一樣,好長一段路,他從沒斜視。也從沒眯縫著眼睛、蹙額地看人。他那雙亮褐色的小眼睛總是直瞪著。所以,人們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也搞不清他會怎麼幹。
臨近卡皮託榮譽軍人療養院,隱沒在山林中的白色磚石建築漸漸多了起來。這裡散落著一些退伍軍官地度假小屋,也有貴族的莊園。在每一戶人家的屋簷底下,遠來的燕子都已找到去年地巢穴。
奧斯卡從來沒有遇到這樣專心致志、毫無怨尤地勞動的動物。從黎明到黃昏,燕子用小小的喙銜來泥土、草葉、羽毛。它們在乾涸的窠邊放上一小塊泥土,加上一段合適的乾枝,為找到這根適合做外架的乾枝,它們可以不停地飛上一整天。
在乾枝上填些泥土,再補上一些草葉,等到風乾,燕窠的外架就築成了,遠遠看去就像建築在巖壁上的要塞城堡。雄燕就像高傲的騎士一樣挺著胸,站在城堡門口,向過往的異性炫耀著它的體魄和築巢的技巧,如果有一隻雌燕看上了這座城堡,那麼雄燕的辛勞就會獲得補償,它可以在美麗的春天成家立業,在夏天孵化幼鳥,趕在秋收前填飽一家人的肚子,在冬天飛往溫暖的海灘,如此而已,千年來一成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