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彩卉在昭陽宮門口謝客。說皇后精神欠佳,今日晨省取消。
嬪妃們三三兩兩地散開,有些回了宮,有些約著相互串門去了,還有相當一部分去往合德殿。
其實,天還未亮之時,玲瓏就偷偷地透過內門,入了後宮。
她沒有打擾皇后休息,只是守在大殿外,一直等到彩卉說皇后起床了,讓她立刻進去。她才拖著發麻的雙腿,在彩卉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皇后的內室。
皇后正在洗漱,沒有迴避玲瓏。她看到皇后素顏的肌膚雖然還是那樣細膩,只是臉色略顯暗淡,眼角亦能見到疲憊的細紋。
縱然皇后心知,玲瓏黎明入宮求見,必是有極其重要之事,可她還是從容不迫地將自己收拾好,摒退左右,只留自己與玲瓏二人。
皇后的聲音終於暴露了她的激動:“可是儲大夫那兒有了訊息?”
“正是!”玲瓏興奮地說,“昨兒來了信,我翻譯了一晚上,儲大哥不僅已經找出了水裡投的藥,而且已從一位南疆的兄弟那兒取到了此藥,請示皇后娘娘,要如何處置?”
“你再去一趟吉慶坊,第一,此藥叫什麼,來源哪裡,用途如何。第二,請朝陽門去查一查,若此藥已是經年累月地使用,必為大量供應,南疆何處購得,如何運送進京。至於宮內……本宮來想法子查。”
說完,皇后又略一沉吟:“趕赴南疆,只怕是來不及了。在所有進京的道上查!”
玲瓏領命而去,一刻不敢耽誤。未到晌午,又風塵僕僕地趕回。
“那藥叫佛陀花,原是南疆的蠻王領地,用來給女子打胎之物。此藥十分兇險,最最可怕的,便是它無色無味,若精心研磨,極易溶於水中,常常被人用來傷害他人。自第十代蠻王全面禁植此花之後,漸漸地,南疆用得也少了,只在山野間尚有零星自然生長的佛陀花。如今,在那些蠻王領地的老人,說起佛陀花,依然會色變。”
“竟有此等毒物,此人當真用心險惡,而且心思極為縝密。”不用蠻王領地的老人,便是皇后聞之,已然變色。
玲瓏取出一隻貼身藏著的小囊,開啟,取出一株色澤純白的花朵,雖是採摘已久,略顯乾枯和泛黃,卻依然紋理細膩。
“這便是?”皇后驚問,下意識地身子向後仰去,離那花越遠越好。
“沒事的,皇后,此花之毒,於花蕾之時最盛,到這樣盛開的模樣,效力已是大打折扣了。”
“哦……”皇后這才略略定神,觀察起佛陀花來。
“儲大哥說,佛陀花,雖說無色無味,但卻也不是完全不能辨別。”
“如何辨別?”皇后好奇。
玲瓏請皇后稍等,走到屋外,跟彩卉說了幾句,又回屋:“我讓彩卉去小廚房取了一副搗杵,兩個樣子不同的琉璃碗。”
彩卉行動派,未過一會兒,端了一個托盤,上面兩碗水,一副搗罐和搗杵。輕輕地放於案上,又退了出去。
玲瓏將佛陀花扯下兩枚花瓣,又細細地研磨,果然不多時便成了白色粉末。只挑了極少的一點點,對皇后道:“儲大人說,此藥用量十分講究。用多了,傷人嚴重,而宮內淨水中的量,卻是極其細微的,一來不容易為人發覺,二來也能將嬪妃們傷於無形。”
皇后越聽越怒,雖是早就知道,等結果揭曉的那天,必然是超乎想象的不堪,可真的見到實情,想起這前前後後的心思,還是覺得不寒而慄。
她的雙手緊緊捏著寶座的扶手,每次她怒極的時候,便這樣壓抑自己,希望能儘量將心情平復下來。
只見玲瓏將挑起的粉末放進其中一碗水中,粉末果斷迅速消散,很快便看不出兩碗水的區別。
玲瓏將兩個蓋子蓋嚴實:“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