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被李海歆一把拉住,按她坐在炕上,“我也替你洗一回。”
何氏愣了一下,然後掩口而笑,“我今兒可是託了老二家的福。”
李海歆笑了笑,不說話。默默給何氏洗完腳,出門倒了水。
明晃晃的月光透過半開的窗子投射進來,在炕前照出一大片月白。遠處,有誰家的驢使勁兒的叫喚著,襯著鄉村的明月春夜更加靜寂。
半晌李海歆動了動身子,問:“孩子娘,你說咱們分家咋樣?”
何氏一咕嚕爬起來,盯著他問,“你是說真的?”
李海歆笑了笑,原先沒提過分家的事兒,是總想著能添個男娃兒,有個盼頭。再者爹孃還在,分家也惹村裡人笑話。可自梨花生了後,他心裡頭就時不時的浮上這個念頭。
自己一身的力氣,孩子娘又勤快能幹,再苦也不至於讓幾個閨女都跟現在這樣,黃瘦黃瘦的,梨花那麼丁點兒的孩子,別說享福了,若不是她乖巧,家常飯也能吃得進去,這個孩子怕是早就沒了。
今兒老二媳婦兒一鬧,更是堅定了要分家的念頭。
何氏見他不吭聲,知道他是主意定了。想了想,嘆了口氣,“要說分家,老二家的肯定願意。老二媳婦兒一直嫌咱們孩子多,幹一樣的活兒,她家統共四張嘴,咱家要七張嘴。……可咱娘能同意?老三沒娶親,海棠和海英兩個的事兒也沒辦。咱娘還指望著咱們兩家乾點活兒,把這三宗事兒給辦了……”
何氏也不是沒想過分家,分了家自己能當家做主,幹啥不能攢點錢兒,也不至於讓孩子跟著這麼受罪。
何氏這麼一說,李海歆也沉默了。他是家裡的老大,老話裡都說長兄如父,弟妹的大事兒沒辦,他張口說分家,還不讓村子裡的人把脊樑骨給戳斷了。
又想想幾個孩子,真是左右為難。
何氏心裡頭倒是一直想著另一件事兒,支起身子,拐了拐丈夫,“讓我說,你不如明兒給爹孃說說,讓他把咱們家院外面的那個空地兒給先分一下。也不是永遠分,就是暫時的,將來老三娶了親,要蓋房子,咱們都再讓出去。我想著把那塊兒空地給開了,種些菜,春桃幾個在家沒事,也能撥撥草,你就抽空澆澆水就行了。”
“還有,我尋思著今兒收的雞蛋一時也吃不完,挑些種蛋出來,抱一窩小雞娃兒試試。也不用喂糧食,讓幾個丫頭割點草,從菜地裡弄點菜葉子喂喂,能下蛋最好,就是下不了蛋,到秋上也可以殺了給幾個孩孩補補身子。”
李家的院子很大,是老李頭分家的時候佔的,那個時候這裡還荒著,沒人願意來住,他就把這一大片荒地給平了平,拉上籬笆圍牆。經過這麼些年,村子裡人口愈來愈多,旁邊也住滿人家。人人都說老李頭眼光好,佔了這麼一大片院子,離河近,吃水方便,後面一大片竹林,夏天還涼快,風水也好。
除了蓋房子佔去了,現在還有一畝半大小的空地,平時就堆放些柴火什麼,還有一塊兒空地打著兩根木樁子,是栓牲口用的。除去這些,也還有一大片,白空著也可惜,李海歆一聽,覺得這也是個法子,“行,就這麼說。明天我就跟爹孃說去。這地不佔正經幹活兒的功夫,誰家收了,就是誰家的。”
何氏笑了,她就是這麼想的。
院中傳來了一陣輕響,聽聲動靜象是老二兩口子回來了。看看天色,月亮移到樹梢之上,也不早了,便沒起身。
第二日早飯時,孩子爹李海歆把分前院那塊兒空地說了。李王氏不是很同意,說要開,家裡頭一起開。
老二媳婦卻不同意家裡頭一起開,她見天兒想著分家,老大開了這個口,哪能不附和著。
李家老三也同意大哥的提議。
老李頭沉默了半晌,最後一拍桌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