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地下之後,敞亮起來了。
到處是擺著圓形酒桌,人們熱火朝天地暢飲,麥芽酒、濃湯、麵包和乾酪源源不斷。
這裡是反叛者與流動者的聚集地。
他們幾乎是差不多的裝束,穿著方便行動的無袖亞麻衫,粗放地袒露著手臂精壯的肌肉,揚起橡木啤酒杯,碰撞時渾濁的麥芽酒飛濺。
水鵲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有的在咒罵聖廷。
他沒來過這樣的地方,顯得有幾分拘謹,好在灰撲撲的斗篷完全蓋住了他。
鍊金術士環顧一圈,在尋找合適的人選。
牽著水鵲到角落只有一人獨飲的圓桌。
“嘿,大血獵!”他打了個招呼,帶著水鵲自來熟地坐下。
被打招呼的人,明顯並不高興,冷冰冰地說道:“別再這麼叫我。”
他的裝束與其他人相差無幾,無袖亞麻衫前胸的繫帶鬆垮,手肘雙雙撐在圓桌上,後背緊繃出精勁起伏的肌肉。
鍊金術士沒理他的抗議,對水鵲介紹,“他以前是吸血鬼獵人,為聖廷賣命的。現在嘛,當起賞金獵人來了。”
水鵲沒吭聲,聽到鍊金術士的前一句,小心地吞嚥了一下口水。
幸好他現在已經不是吸血鬼了。
鍊金術士低下頭,湊近他,壓低聲音神秘地說:“如果是夢魔,以前也在他的狩獵範圍。”
水鵲覺得鍊金術士就是在故意嚇他,所以他悄悄在木桌下踩了對方一腳。
賞金獵人突然冷森森地鎖定他:“你做什麼?”
微抬起的下顎線條凌厲,鷹目銳利深邃。
踩、踩錯人了……
水鵲啞了一會兒,兜帽下的腦袋瓜極速轉動,一閉眼亂說:“對啊,鍊金術士你幹嘛踩別人腳?很不禮貌的。”
鍊金術士:?
他反應很快,哭笑不得地接過了話,對賞金獵人說,“我踩到你的腳了,真是抱歉。”
聽起來沒什麼歉意就是了。
賞金獵人眉頭皺得死緊,“你帶一個小鬼來工會?”
水鵲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麼一說,在場的估計大多數都是和對面一樣的賞金獵人。
鍊金術士:“他需要一些魔物材料,這可是巫師界未來的希望!”
賞金獵人懷疑地打量那個小斗篷,不做回答。
鍊金術士碰了碰水鵲的手臂,提醒:“把你需要的那個單子拿出來。”
水鵲聽話地取出自己的清單,小聲念:“你好,我需要雙角獸的角粉末10克、樹蛇切碎的皮5克,毒角獸的尾巴一根,獅子魚的脊骨粉15克。”
賞金獵人看著這個小斗篷低著頭,一字一頓地念著自己的需求,唸完了,手伸過來把小牛皮紙交給他,不僅白得晃眼,手掌和指節更是一點繭子也沒有。
他掃了一眼清單,“一百先令。”
鍊金術士瞪大眼,“這麼貴,你專門坑小巫師?看在我的面子上,都是朋友,不能減免?”
賞金獵人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一百五十先令。”
鍊金術士啞口無言,最後點頭,“行、行。”
他準備幫貧苦小巫師付了這冤枉錢。
水鵲攔住他的動作,“沒關係,我有帶錢的。”
他拿出一個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