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的眼睛,他就說話一會兒顛三倒四,一會兒漏了詞兒。
他說著什麼不該的話,完全勾起了人家不美好的回憶,水鵲越聽,嘴巴抿得越緊。
小知青把纏郎的另一隻黑麵布鞋也踩出灰乎乎的印子,正好對了稱。
接著一句話也不說,氣沖沖繼續往前走。
李纏郎又急急忙忙地跟上來。
巴巴地看著水鵲,“我昨天說的是認真的,希望你能夠考慮。”
考慮什麼?
水鵲蹙起眉。
考慮讓男主給他做小?
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主?
放在封建古代可能剛剛好,放在新時代,水鵲真的很擔心男主會被關進精神病院裡去。
水鵲不會罵人,好半晌,悶聲憋出一個,“你真不要臉。”
李躍青還在給自己詭辯,“哪裡不要臉了?不是說提倡自由戀愛嗎?”
“反對包辦買賣,只要情投意合。”
他著重說情投意合四個字,看著水鵲,好像外邊的流浪狗耷拉耳朵望著主人。
水鵲聽了他的鬼話,俏生生翻了個白眼。
“你、虧你還上完了高中,一點君子的道理也沒學過,強扭瓜不甜你不知道嗎?”
“呸。”李躍青唾棄道,“君子一言,響屁一聲,我不當君子。”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的下意識動作在水鵲面前太粗俗,改做低聲下氣的姿態。
“我沒要拆散你和我哥,你要是不樂意,那我也只求你以後別看見我就躲走……”
水鵲感覺男主彷彿撞了邪,著了魔,沒得救了。
他一邊往前走,李躍青一邊跟著他,眼睛時刻鎖著他身影。
水鵲正在分析男主一反常態的原因,又要想怎麼才能讓對方死心。
為什麼對方發現自己在和他哥哥談物件,卻沒有懷疑他是騙情騙錢的呢……
李躍青還在他耳邊喋喋不休說話。
“你去哪兒?”
“我哥今天去城裡賣米了,你找不到他的。”
“你知道今天是七夕嗎?我哥很沒有生活情趣對吧,竟然顧著賣米都沒有帶你去縣城約會。”
水鵲左耳進右耳出,腦中靈光一閃,發覺了原因。
因著他是海城軍區大院的出身,定錯錨點導致他父親小時候格外寵著他,長大後也一樣,沒有在離婚後因為水鵲先天體弱帶哮喘而斷聯。
這是和劇情裡原本角色設定的最大區別之處。
原本的角色是因為不受家裡人喜愛,沒什麼家裡補貼寄下來,生活拮据才要騙男主的老實人哥哥的錢。
但是李躍青之前和水川接觸過,肯定大致知道了水鵲家裡的條件,沒道理和李觀梁談戀愛是為了那點錢。
所以男主絲毫沒有懷疑過水鵲的意圖。
說不定還以為他是那種不圖名利追求真愛的純情小男生……
水鵲趕緊搖搖頭。
李躍青仍舊說話不斷。
“你知道縣城和鄉鎮前幾天通了客運車線路嗎?每週一趟來回,就在今天,週六。”
“上午十點一趟,傍晚五點一趟,你想不想和我到縣城去看看?”
李躍青說著,撓了撓頭,“也不是說七夕,就是,剛剛好今天週六,有客車。”
“走路到縣城要四小時,但是坐客車很快的。”
要說多快,李躍青也不知道。>r />
他沒坐過客車,到縣城上學全是靠一雙腳,每週五、週日走路來回,週一到週四全在校內住宿。
李躍青問:“現在大概是九點半了,我向生產隊裡請好假了,你不和我去嗎?那也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