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的兩個男人走上前,帶著點炫耀語氣道:「看看哥們兒替你組織的這個宴會,你還滿意嗎?」
「費心了。」霍承煊笑笑,沒有刻意熟絡,也沒有表現得疏離客氣,親近的恰到好處。
「咱們哥們之間不用說這些。」說話的是矮個子,他抬了一下手,似乎是想拍一下霍承煊的肩膀,不過手臂只抬了一下想到什麼又放了下去,扯著笑道:「你這次回來,悄無聲息的,也沒通知我們一聲,要不是我偶然聽到你回來的訊息,現在都不知道你回來了。」
「今天組這麼個局,也讓大家知道知道你回來了,還掌握了話語權。」
「哎,說起來,當初你離開的時候,我們是要去幫你的,但是被我們……」
「我知道。」霍承煊打斷矮個子的感嘆,「我們之間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情意,我自然瞭解你們。」
「早已經過去的事情了,難不成你們還一直耿耿於懷?」
矮個子和高個子相視一笑,「我們這不是以前一直沒能找到機會跟你解釋,怕你誤會我們嘛。你現在回來了,我們三個人以後還跟以前一樣。」
「那是自然。」霍承煊笑著點頭,「今天這局如果不是你們組的,我就不來了。」
「夠給哥們兒面子,來來來,你上臺說兩句話。」高個子和矮個子一左一右邀請著霍承煊走向大廳裡特意搭的一個臺子。
宋景和妮娜走在後面,站在臺子一旁,沒有跟著上臺。
妮娜輕聲道:「當年先生被霍家放逐,沒有一個人為先生送行。」
「先生這次回來也沒有刻意掩藏行跡,這些人早就知道先生回來了。但之前他們都裝聾作啞,不過是看先生能不能鬥過霍家的眾人而已。」
「現在先生在霍家代行掌家之權,這些人就冒出來攀關係了。」
妮娜皺眉,「真是一群讓人厭惡的人。」
宋景沒說話,站在臺邊看霍承煊端了一杯香檳,在臺上笑意盈盈的侃侃而談,跟臺上高個和矮個碰杯,還跟臺下的人遙遙舉杯,應對從容。
忽然就想到了當初他們兩個關係還沒到現在這種地步的時候的事情。
霍承煊比她大十歲,他們相識的時候,霍承煊也才二十多歲出頭,但行事已經很有章法。
不管是接人待物,還是處理事情,該懷柔的時候懷柔,該狠辣的時候狠辣,好像從來沒有一件事情能難倒他。
曾經有一度,宋景甚至覺得霍承煊是無敵的。
直到有一次,宋景出任務受傷回來,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霍承煊跨過門檻,差點被絆倒,而那個門檻的高度不足三厘米。
宋景到現在都記得霍承煊當時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說的話。
他說他們是一類人,都一個人在黑夜裡摸索著前行,前方到底是路還是懸崖都不知道。非得在黑暗中邁出那一步,腳下能不能踩到實地才能確認。
如果踩到了實地,那下一步就接著走,如果踏出去的是懸崖,那就摔的粉身碎骨。
當時霍承煊給她處理完傷口,很久了才說:「景,以後我能在你踏出那一步的時候給你點個燈,也能在你邁下懸崖的時候拉你一把。」
宋景也還記得當時她回的話:「我也可以。」
那是她第一次在霍承煊的眼裡看到星光。
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情,他們現在至少還是夥伴。
「霍承煊,你覺得你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臺下忽然有人開口。
這話一出,大廳裡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靜了下去,宋景看向說話的人。
這人年齡看著跟霍承煊相仿,手裡端著高腳杯,杯子裡已經空了,面色發紅,眼神似乎還有點飄,看起來好像有點喝醉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