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好,寥寥數語,便將那日的動靜,描述地活靈活現,尤其還著重點出了最後禮金收了十多萬禮金。
饒是薛向知道安老爺子這是再替自己解圍,順便替那天的荒唐做備書,可當到“十多萬”仨字,仍舊唬出一聲冷汗。
薛老三正待介面分解,便又聽安老爺子道:“誰知這小子生平財運不濟,讓紅十字會的一幫人給截了去!”
“胡鬧臺,簡直是胡鬧臺!”
安老爺子話音方落,老首長就輕叩著桌面,亮明瞭自己的態度,“我原先以為你這些年在外面經了風雨,見了世面,該長大了,朗格曉得你這憨娃兒,還是這麼愛鬧騰,我看這樣吧,你這隻孫猴子還是回來,到中央機關裡坐一坐,磨一磨,啥時間把渾身的稜角磨掉了,啥時再下去嘛!”
第二百一十七章最險惡的問題
聞聽老首長如是說,薛老三簡直被唬了個魂飛破散,他自問好容易在明珠要熬出來,就能下放了,從此修成正果,天高海闊。
這要是再被收束到中央機關,那一磨又是數載,這大好光陰,豈非虛度了?
而一邊的安老爺子也怔了怔,他萬萬沒想到竟是這麼個結果,邊沉心思忖著老首長的用意,邊準備出言開解,誰成想就在他猶豫之際,有人先說話了。
“首長,我不同意您的意見!”
說話的是薛向,事已危急,他再顧不得收斂崢嶸了。
薛向此言一出,滿場無聲,“我不同意您的意見”,寥寥幾字,實在是動人心魄。
便是老首長也微微怔了怔,因為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聽見有人當他面兒吐出這句話了。
旋即,老首長眼中竟放出光彩,“好嘛,你小子是要和我開辯論會嘛,你說你說,我倒要看看你有啥子想法。”
老首長話音方落,薛向發現場面忽然冷峻下來,諸人臉色也現出各異神色。
吳老,時老,竇二爺或端了茶杯飲茶,或輕輕磕著茶蓋兒,臉上無驚無喜;老媽媽則取下厚厚的老花鏡,從口袋裡掏出細絨布,細細擦拭;安老爺子則緊皺了眉頭,直直盯著薛老三,眼神中充滿了內容。
倒是安在海、費綸、吳鐵戈、時國忠等幾位面色一如方才,似乎並未聽出不妥。
而薛向腦子稍轉片刻,腦袋忽然如捱了一錘子般,他忽然明白老首長讓自己回京坐機關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霎那間,他心底都顫抖了,猛地閉合毛孔。不讓汗湧,同時又拼命壓抑著心頭的緊張,邊強定顏色,邊在腦子裡飛速組織著言語,說道:“首長,您說我稜角太盛,需要銼磨,我認為說的不對,因為不論是咱們的黨。還是咱們的國家,都是由您這樣的老人,南叔這樣的中年人,和我這樣的年輕人構成。”
“老人有最豐富的寶貴經驗,看透世情、直指質的睿智眼光。指引著我們的政黨,我們的國家向正確的方向前進;中年同志成熟穩重,構成了咱們政黨、國家建設和發展的中堅力量;而我們年輕人,則滿懷理想,有著最不服輸的勁頭,和挑戰一切的勇氣,是我們黨和國家的明天。也是希望。”
“因此,我認為年輕人就該有稜角,就該有衝勁兒,闖勁兒。飲冰先生說的好,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反之。若真按首長說的,磨去青年人稜角,咱們國家、咱們黨的偉大事業的接班人豈不是未老先衰,毫無希望,放眼望去,只見耄耋茫茫了嘛。”
“最後,咱們的祖國,改革初興,開放肇始,您總說摸著石頭過河,我對這句話的理解是,咱們怕的不是摸不著石頭,而是壓根兒就沒過河的勇氣,所以,我認為不論是咱們的國家,還是咱們的黨,都需要年輕人,需要年輕人這種敢拼敢闖趕過河的衝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