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本在曹川這裡都捨得砸進去五百兩,他這個錢在官場上來說,有探路和開路的作用,就是說咱第一次砸得不輕,說明咱是個懂味的人,日後只要咱越發的發達了,那麼好處自然少不了。
哪知道曹川這個人居然這麼不懂味,拿到錢還說這種話,真是一點“水準”都沒有!他哪裡知道曹川這個所謂的曹家子弟,不僅是旁支,而且是旁支的庶出,連曹家大院都只去過一次,那時候他才幾歲呢,當時是曹睿做三十六歲……這麼一個在外院混大的傢伙,又沒見過什麼真正的大人物,最近好不容易託了一位堂兄的門路找到曹睿,想混個把小官小將,曹睿最近還算過得順心,加上去找他的那位是他比較喜歡的一個侄兒,也就同意了,大筆一揮,就給了個千戶的位置給曹川,不過這位曹“將軍”雖然號稱千戶,麾下卻只有三百多人,四百都湊不足,可謂名不副實。不過即便如此,還是讓曹川牛氣了起來,自覺自己的靠山乃是堂堂兵部尚書,天下大可去得,加上此番護送的工部朱侍郎又是跟曹家一條道上的人,自然也被他視為一家,那麼屁顛屁顛跑來巴結自己人的徐府尊在他的眼裡自然也就沒有多少分量了。
徐津雖然心裡不痛快,但他深知嘴僅僅是吃飯時屬於自己的,說什麼和怎麼說一定要根據需要。眼下的需要是,首先得是曹川去通報,才有後面的事,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客客氣氣地點頭應是。
曹川這才心滿意足的去了。
朱勉此刻正在考慮到任之後該怎麼做的問題。當然,不是考慮怎麼把新法執行好、監督好,他深知:所有的法律法規、政策制度都不是必須嚴格遵守的確切地說,其執行起來都是可以變通的,新法當然也不例外。
所以朱勉大人此刻考慮的問題是,這個新法具體到了兩江,該怎麼“變通”才會既不得罪各地名門大族,又可以哄過如今風頭正盛的新黨,做到兩邊不得罪,甚至兩邊都討好。當然更重要的是,如何變通才會變通出自己可以到手的實際好處。
官場上的人,不怕慢就怕站,最怕隊伍錯站;沒有提拔不了的人,只有站錯了隊的人。在外人看來,朱勉當然是顧家一派的,顧家對他的知遇之恩誰都是知道的不是?但是實際上在朱勉大人自己看來,他雖然是走的顧家的門路上位的,現在也跟顧家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但是把他算作顧家死黨完全就是扯淡。他堅信,在這個官場上,跟誰都比不過跟皇帝陛下!所以他其實應該算是皇帝陛下的人,總攬兩省新法執行和監督這麼重要的的差事,要不是皇帝絕對信賴,怎麼能落到他頭上?難道不知道皇帝對顧家的態度最近很是有些不冷不熱麼?
做官的目的是什麼?是利益。誰能給出最大的利益?無非是陛下。而要獲得陛下的信任,除了最重要的一條“絕對相信拍馬屁是一種不容易掌握的高階藝術”之外,就是要跟陛下保持一致,陛下對顧家不冷不熱,那麼他也就不能太跟顧家黏糊,就算黏糊也只能是背地裡的。
轎子裡的朱勉正想得出神,外面忽然傳來曹川那讓人不喜的聲音:“朱大人,蘇州徐知府求見,說是在觀前街太監弄擺好了酒席,準備為大人您接風洗塵呢。”
卷二 坐看長空飄亂雪 第148章 微雨燕雙飛
身體恢復了一些,爆發不出,先完成正常量,欠的債容後補齊。
分割線天子一怒,伏屍千里。
朱勉一怒,雖然比不得天子,但徐津等人清楚,這個威力也定然是十分驚人的。不過驚人不驚人,大概都沒他徐某人什麼事,雖然他是蘇州知府,按說這事情正該是他效力的時候,但是一來他知道朱勉自視甚高,這樣讓他憤怒的事情必然不會假借他人之手來做,二來徐津存了個小心思:聽朱家家丁說,對方是衣著華貴的三個年輕公子,其中領頭那人身邊還有一名極美的女子。這一句話聽進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