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嗎?吃章魚燒?”另一個我很認真地問。
“嗯,自從離開了日本之後啊,我就一直念念不忘章魚燒……”Tatsuya一看到有人願意聽他說話,竟然毫不客氣地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日本?”我狐疑地看著一旁的帕朗洛。
“嗯,主人在日本待了好些年的時間喔,”帕朗洛說著,雙眼都發亮了:“因為那裡有青春洋溢的水手服女孩……”
不不不,我當然知道那個像個色老頭似的男人應該會喜歡水手服美少女的,我想知道的是類似“待在日本的目的”或者是“為什麼要離開日本”。最想知道的當然還是……Tatsuya到底是誰?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
“喔,主人是從火星來地球做研究的學員,他必須要在地球待滿十年的時間,才可以回到火星去的……”帕朗洛輕描淡寫地說出了讓我根本就無法相信的話。
火星?白痴啊,連我這個失去所有記憶的人都知道,火星上面什麼都沒有的。
這個滿頭紫發的傢伙竟然講得頗像一回事的。
“我們火星人的本質和地球人是不太相同的,我們把全部精神用於科學研究上,而你們地球人呢,總是花許多的時間作些無聊的蠢事,所以一直到現在都還自以為聰明地說『火星上面什麼也沒有』……”帕洛朗指著我的腦袋,開始罵了起來。
喂喂喂,你才無聊咧。明明是人,幹嘛變成玻璃……根本就是心理有問題!
——因為知道帕朗洛可以直接聽見我心裡面的聲音,所以我故意在心裡面取笑著他。
“你,你這個女人,”帕朗洛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指著我:“你無知!你愚蠢!你歧視玻璃……”
懶得理他,我冷漠地將視線移開了帕朗洛的一舉一動。
沒想到一回還頭,我已經跟不上劇情的發展了……
“那我們就去吃TAKOYAKI吧。”另一個我已經試圖從地上站了起來,也許是因為太虛弱了,一度又坐回地面上。
“女人,你怎麼了?”Tatsuya非但沒伸手扶一下還是怎麼的,還冷眼旁觀。
“因為我是從鄉下來的,第一次看見這麼高的大樓,所以很感動喔……”另一個我偏著頭微笑著,用了這個很牽強的理由。 也許是因為另一個我的笑容實在太甜美了,就算是我,也幾乎要相信這個理由是真實的……如果真的是如此……
剛才滴落在磁磚上的淚水……難道都是假的嗎?
“鄉下來的,”Tatsuya像是找到新大陸似的:“以後我就這樣叫你吧,鄉下來的……”
“隨便你羅,”另一個我眨著圓圓的眼睛:“如果我還有以後的話……”
——如果我還有以後的話。
竟然是用著很平靜的假設語氣說。平靜得像是在說著“如果趕不上公車,就搭計程車”這類輕鬆的話。
我很強烈地感覺到,很深很深的絕望,從另一個我的每一寸存在,慢慢地冒出來,然後包圍了一切。 “接下的那一段是我個人最討厭的一段,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用快轉的……”帕朗洛把這樣的場面當成看了好幾次的錄影帶一樣,完全沒有被失望的氣氛影響。
快轉?其實我根本就看不下去了。
我很痛苦。但是我的痛苦並非因為看到另一個自己痛苦,而感應到的任何病痛。
對於我來說,另一個我就只是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即使是找一個阿貓還是阿狗來扮演我,我仍然會有同樣的感受。
是……殘忍?!沒錯,似乎是太殘忍了。
我不相信另一個我曾經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喔,但是同一時間被身旁的所有人拋棄,實在是…… 好吧,你就快轉吧。有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