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我只要真相。”白大少爺利眸如劍,冰寒入骨,直直地刺向白老太爺夫婦。
“莫氏——莫氏是磕到了桌角……”白老太太被逼得邊氣喘邊顫抖。
“真相!”白大少爺轉身過去,一步步逼至白老太太面前,雙目狠狠地盯著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連連後退著,揮著胳膊想要抓住什麼依賴和支撐,可惜旁邊的人早就被白大少爺這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得呆住,沒有人顧得上扶她,她的心理防線在這眾叛親離孤獨無助的巨浪狂瀾壓迫下徹底崩潰,眼淚不知是氣的亦或是嚇的,再也忍不住地滾落下來:“當時……我要求你母親同意你爹納妾,她執意不肯,我便當場代你爹寫了封休書,並且拿出從你爹書房悄悄偷出的他的小印來……你爹當時被關禁閉,並不知曉此事,只要我在那休書上蓋上他的小印,哪怕休書並非他親筆所寫,也可以算得生效……
“你母親上前來奪我手中的小印,被我身邊的嬤嬤們拉扯開,混亂間腳下不知被誰絆了,一下子跌倒,額頭正撞在桌角上……雲兒!雲兒!不管你信不信——你母親當時磕得並不重,只是擦破了皮流了些血而已,可是——可是她居然就躺倒在地一動不動了——雲兒啊!祖母當時立刻便叫了郎中來救你母親,那郎中檢查過你母親的傷處,骨頭一點兒事都沒有啊!只是連他也說不清為何這並不算重的磕傷也能要了人命——祖母絕非故意的啊雲兒!我知你絕不肯相信,可這就是事情的真相!我也知此事太過匪夷所思,說給誰聽都必不會信,可——可這事——就是這麼發生的,你仍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了……嗚嗚嗚……”
白老太太軟軟地癱坐於地,當年那舊事重提,似乎反而讓她得到了某種解脫一般,哭泣聲中沒有了心虛害怕,反而盡是如釋重負般地痛快。
羅扇不知大少爺此刻的心情如何,她卻是有著極大的驚異的,因為如果白老太太這一次說的是實話的話,那莫如是很可能是……是……再一次穿越了!
羅扇害怕起來,既然同一個空間之內可以有兩個穿越人士,那為什麼同一個人不能穿越兩次呢?而且天知道莫如是後來又穿去了哪個空間,沒準兒又回去了現代,更沒準兒穿到了比這個時空更古老的時代去——這會不會是因為靈魂和*本就不是原裝配套的,所以特別容易分離?如果——如果她羅扇這具身體也有同樣的問題怎麼辦?!她會不會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就突然白眼一翻靈魂離體?會不會隨時都有可能拋下她所愛的男人飛去另一個空間再也無法回來?
到那時,他會不會像白大老爺和大叔哥那樣蹉跎了一生?到那時,她又要如何忍受永不能相見的割心之痛?
羅扇開始後悔,後悔為他所做的實在是太少太少,她忽視了男人也是需要疼愛和寵護的,男人也是渴望家的溫暖和安逸的,男人也會疲倦和無助、孤獨和害怕的,她不該再這麼貪享他給的一切下去了,她幫不了他謀求宏圖大業,但她至少可以努力給他一個最溫暖的家,成為他的妻子,給他做飯、洗衣、鋪床,為他生幾個可愛的寶寶,用她所能給出的小小幸福狠狠地甜死他、溺死他、愛死他!
白大少爺在那廂正用一雙充了血的眸子死死瞪著白老太太,羅扇快步過去,一扯他的袖子,待他低下頭來時踮起腳尖附到他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話,白大少爺微怔之後眼底便閃過了驚訝和……一絲喜悅,血絲漸漸消退,替換上了不易察覺的溫柔,亦附了羅扇的耳邊回了幾句,羅扇點頭,退到了他的身後,白大少爺再抬起身來時,眼底的兇狠與惱恨悉數消散了個乾淨,只剩了一片淡然冷漠,向著綠田道:“把餘下的三百八十八萬兩銀票呈給任大人。”
眾人的目光不由望向立在白大少爺身後垂首不語的羅扇身上:這個丫頭究竟對白大少爺說了什麼?竟然如此輕易地就讓他放過了對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