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可胖還是有點胖的。不由笑視著許半夏道:“你只要一天管著我的女兒,我就一天不佔你這塊地。”
許半夏一聽就聽出話裡的玩笑成分,這才放心,媽的,好不容易做手腳儲存下來的這塊海塗,怎麼可以拱手讓別人佔了現成?知道自己剛才心急被高躍進這個老狐狸取笑了,只得笑道:“也好,只要我挾持著野貓一天,你高先生就得忍讓我一天。”這才肯帶路。
高躍進跟著許半夏看地的時候,話說得不多,主要還是吸著煙聽許半夏介紹。大致兜了一圈,兩個人都沒穿大衣,雖然是暖冬,但還是被海風吹得夠嗆。倒是三隻德國牧羊犬歡快地跟前跑後,很開心可以在這麼廣闊的天地玩耍。
回堆場路上,高躍進才道:“看你這架勢,似乎不應該只是單純擴充套件堆場吧?”海風呼嘯,人必須大聲說話才能被對方聽見。
許半夏點頭道:“是啊,我的夢想是工廠。”
高躍進道:“這個時候開廠晚了一點,除非你開小作坊,比如做洗潔精,僱人挑著擔子走街串巷地叫賣,否則只有大投入,築高門檻,做大多數人做不了的產品。普通工廠太容易進入,競爭太激烈,賺不了什麼錢。”
許半夏聽著覺得很有道理,高躍進說的是實話,類似馮遇裘畢正他們這樣的企業,做得很辛苦,也就賺點微薄的利潤,萬一本市範圍內再開多一家的話,那哪一家倒閉就很難說了。而伍建設的企業也就比馮裘兩家的門檻稍高一點,而且因為有原來國營的底子,拿到了特殊行業的環保許可證,與他競爭的企業就要少多了,也難怪伍建設現在的氣焰越來越囂張。
見許半夏悶著頭邊走邊想,高躍進看著覺得好笑,又是打趣道:“怎麼不說了?是不是忽然覺得你的工廠夢想很遙遠?”
許半夏聽得出高躍進在尋她開心,雖然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無論在心機上和身家上差高躍進幾個檔次,但那也容不得別人諷刺取笑她,不得不展開笑臉,笑嘻嘻地反擊道:“高先生文化程度真高,我被您剛才說的那些可以進教科書的話給擊暈了。”
高躍進“噗”的一聲笑出來,被香菸狠狠地嗆了幾口。許半夏雙手插在褲兜裡,還是笑嘻嘻地看著狂咳的高躍進道:“人最容易被自己喜歡的東西陷害。”行動挑釁過來有拳頭,言語挑釁過來有回諷,許半夏怎麼可能給人太佔了便宜去,何況高躍進正想著要塞女兒給她調教呢。但見高躍進咳得狼狽,眼淚鼻涕的,這才掏出紙巾遞給他。“高先生看來與這塊地犯衝,這下我放心了,你再不敢打這塊海塗的主意了。”
高躍進給咳得說不出話來,只有鬱悶地拿手指指許半夏,一直到進了辦公室喝了水,才緩過來。高辛夷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感覺她爸是吃了虧。她心裡竟然覺得很好,自己除了出逃失蹤才能搞得她爸沒脾氣,別的什麼時候都是看見她爸沒脾氣。沒想到胖子出去一會兒就把她老爸搞得面如豬肝很沒脾氣地回來,真是解氣,替媽媽出氣。
許半夏看高躍進不咳了,這才又笑嘻嘻地道:“不好意思,高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高躍進被她搞得很尷尬,這麼大身份的人在個胖乎乎的小女孩面前搞得那麼狼狽,幾年來還是第一次,不過好在許半夏的話還有點分寸,只是要好好想想才體味得到其中的暗諷,自己心裡都覺得好笑得很,所以生不起氣來,笑道:“你少跟我裝傻,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許半夏還是笑嘻嘻地道:“可是我很講道義的,沒有落井下石,沒趁你說不出話的時候連珠炮似的損你,否則還不鬱悶死你。”
高辛夷立刻插話道:“胖子,幹得好,唯一遺憾是不應該對他講道義。”連個爸爸都不稱呼。
許半夏當然知道高辛夷為什麼這麼損她爸,但為免高躍進真的尷尬至惱羞成怒,只得裝錯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