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她許半夏參與的嗎?那人引而不發,可能暗中一直在觀察她許半夏有沒有做吧。那麼,那天的早餐會,是不是算是一個警告呢?好險,當時還自以為聰明已經擦了痕跡,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原來山外有山,小命還是捏在人家手裡呢。想起來真是後怕。
要不是自己警惕性高,一見郵件就大著膽子找上門去直接說明情況,否則不知會有什麼後果?也幸好那人夠霸道,不肯再引而不發,否則隱忍不發,等她許半夏什麼都不知道又回東北時候給她一悶棍,那時她才有得好受的。
這一緊張,都沒心思做別的,只對著電腦刷郵件,郵件一直沒來,許半夏忍不住給屠虹去電話:“沙包,你看見那篇針對東北那家上市公司的文章了沒有?你寫的?”
屠虹道:“胖子,你訊息怎麼這麼靈通?不是我寫的,不過那篇文章是發表在證券網站上的,你怎麼會知道?你炒股?”
許半夏舒了口氣,道:“不是你寫的就好。我也是別人告訴我的。”
屠虹笑道:“我就說你不會去看證券網站。那篇文章有些內容可以借鑑,但看起來寫的人不是很專業,問題只看到表面,沒有深挖,文章深度不夠,力量欠足。也就最多隻能是發表在網站上,發報刊還有些難度。我要寫的還在收集資料,也在等你的資料。”
許半夏真心真意地道:“沙包,如果是為我的話,你就收手吧,這事不好玩。你要是匿名發表,將沒人重視你的文章,如果真名發表,你得注意性命了。”
屠虹笑道:“這我知道,他們對你做得出這些,對我未必就肯放過。但是,胖子,你知道嗎?本月的《金融內參》上面發表了一篇令全國證券業轟動的文章,是中央財大的劉姝威所寫,六百來個字,等於是判了藍田股份的死刑。她才是一個女人,而我們是幾個大男人,我們自認不是什麼俠客,但偶爾路見不平一下也是可以的吧?你別替我們擔心,我們在這行裡面做了那麼多年,與做教師的劉姝威不同,我們知道怎麼做。”
許半夏沒想到屠虹會這麼執著,而且看來還不是他一個人在做,考慮了一會兒才道:“沙包,你和那個劉老師不同,她所在的是學術機構,得罪了人,照樣可以在學校工作拿工資,而你不同。現在有幾家公司是經得起徹查的?你如此毀人飯碗,那些有把柄的上市公司以後還有誰敢來找你所在的公司合作?你這惡名氣作響了,以後還有誰家公司敢收留你?除非你改行。沙包,你要想清楚,你能放棄你目前的地位收入嗎?”
屠虹一時無語,覺得許半夏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他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連這點利害關係都搞不清楚。原先一腔熱血沒考慮清楚倒也罷了,如今被她許半夏這麼一挑,他還能不明?屠虹有點無奈地對許半夏道:“胖子,我考慮考慮,你說的不無道理。”
許半夏忙趁熱打鐵,道:“沙包,連我受了氣的都可以忍了,你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還是多考慮考慮你元旦後的南行。”
屠虹收線的時候“嗚”了一聲,聽得出很是不情願,但是許半夏相信他會想清楚,這麼簡單明顯的利害關係,他要想不明白,以前這麼多年是怎麼混出來的,那就有點疑問了。他又不是什麼高官後裔,也不過是靠自己一手一腳打拼出來而已,不會沒吃過苦頭,不會不珍惜現在。許半夏不擔心他想不明白。
打完屠虹的電話,看來也不用太在意東北來的郵件了,她還是回了一個,說明網路上那篇文章不是屠虹所寫。至於屠虹會不會去寫,她沒必要向對方保證,對方應該已知她會怎麼處理,她再保證,就反而低三下四,被對方瞧不起。
帶著電郵帶來的陰霾,許半夏去童驍騎與野貓的新居吃飯。早知童驍騎不在,沒想到的是,高躍進也會去野貓家吃飯,可見這人雖然後宮三千,對女兒還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