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四海手下搬走寶物的空隙,我請他來到客廳落座,他肥碩的屁股坐在藤椅上,發出一陣動人心魄的吱嘎聲,好在藤椅還能夠承載他的體重。
採雪為錢四海奉上茶水,錢四海喝水的動靜很大,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的感受。
“好茶!”他由衷的讚道,放下茶盞時,水已經喝乾,我示意採雪為他續上茶水。
錢四海自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這是十萬兩廣德隆的銀票,你可以在八國任何一個地方隨意兌換!”說到錢,他的底氣顯得格外的粗壯。
我把銀票納入懷中,笑道:“錢老闆果真爽快!”
錢四海小眼睛飛快的轉了轉:“平王殿下,錢某有一事不明。”
“請講!”
錢四海道:“錢某聽說平王殿下現在典當的這些寶物,都是貴國歆德皇為大秦諸位公卿準備的禮物,不知……可有此事?”
我淡然笑道:“錢老闆的訊息倒是靈通。”
錢四海壓低聲音道:“平王做出此舉,難道不怕被秦國公卿責怪嗎?”
我大笑著站起身向庭院中走去,急於從我這裡得到答案的錢四海也跟了出來。我指了指殘破的院落:“錢老闆看到這些是不是會明白我的苦衷呢?”
“請恕錢某愚昧!”
“胤空從入秦為質那日,生死已經由不得自己掌控,若然康秦之間發生戰事,就是我的斃命之日。今朝有酒今朝醉,胤空要抓緊這有限的時間,盡情的享受我的短暫人生!”
錢四海緩緩點了點頭:“平王殿下果然坦誠,就衝這一點,錢某交定了你這個朋友。”
他離去的時候,我攜手把他送出門外,錢四海低聲向我道:“錢某與殿下一見如故,今晚錢某在‘百花樓’做東,為平王殿下洗塵。”
我故意做出為難的樣子:“非是胤空不願從命,只是……”我向那看守質子府的侍衛瞥了一瞥。
錢四海詭秘一笑:“殿下儘管放心,一切都包在錢某身上!”
“錢四海這個人不簡單!”孫三分向我進言道。
我點了點頭,若沒有超人的能量,豈能自如的進入質子府,再說明明知道這些是我父皇送給列位公卿的禮物,他還敢出錢買下,沒有過人的膽色絕對無法做到。
採雪秀眉微顰:“他肯定不是普通的商人,買下這些東西,說不定有人在背後指使。”
我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也許他是燕元籍派來的也未必可知!”
我大膽的推斷並不是毫無根據,我送給燕元籍的那對馬踏飛燕絕非贗品,燕元籍見多識廣,應該知道寶物的真正價值,這些日子我不停的典當寶物,他想必有所耳聞,在他的心目中我是他的階下之囚,自然不想讓這些寶物白白便宜了外人。
如果直接從我的手上搶去,傳到外人耳中一定會被人恥笑,他極有可能採用這種迂迴的途徑買下寶物。這些寶物的總值至少要在百萬以上,用區區的十萬兩買下它們,即可掩人耳目,又可獲得珍寶,的確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孫三分嘆了口氣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現在有些明白公子散盡財物的真正目的了。”
我笑道:“孫先生這麼說就是贊同胤空所為了?”
孫三分苦笑道:“看來這十萬兩的銀票也時日無多了,好在粗茶淡飯可以果腹,秦國礙於顏面應該不會把我們三個活活餓死,實在不行,老朽便揹著藥箱走街串巷的買上兩貼膏藥,或許能夠混飽肚皮。”
採雪嫣然笑道:“公子這次莫要忘了,先把房屋院牆修葺一下,若是拖到了清明,落雨紛紛,我們恐怕要每天打著雨傘過日子了。”
我和孫三分對望一眼,同時大笑了起來。
直到夜幕完全降臨,錢四海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