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弘曆仍有疑慮,“這人靠得住嗎?不會反叛吧?”
弘晝敢放這條線,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她弟弟在我這兒,那是她唯一的親人,她應該有分寸。”
如今的朝局看似平穩,實則暗流湧動,弘曆認為弘昌有異心,這才會讓老五在他身邊安插眼線,
“弘昌看似好色,不務正業,實則腦子裡彎彎繞繞多得很。你叮囑你的人千萬小心謹慎,當務之急是得博取他的寵愛和信任。線放長一些,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用她。”
“四哥說得極是,他這種陽奉陰違之人,必須防著,我會謹慎安排,不會讓他抓到把柄。”
論罷正事,下人擺上酒宴,兩兄弟舉杯共飲,閒話家常。
弘晝心事重重,飲酒像喝水一般,若擱以往,他肯定會跟老四訴苦,但此事關係到詠舒和弘晈,弘晝實在說不出口,只能借酒澆愁。
弘曆是過來人,即使老五沒明言,他也能猜得出來,老五這是為情所困。
兄弟二人同病相憐,但弘曆比他更悽慘,只因他心愛的女子逃走了!
毫無徵兆的,蘇玉珊就這般逃出了京城,逃離了他的視線,弘曆遍尋未果,還不敢聲張,一旦被皇室知曉侍妾逃走,那她的命便不保了!
即使她逃了,弘曆還是忍不住為她著想,一直對外瞞著此事。兩廂對比,他只覺老五身在福中不知福,
“人在你身邊,便是最大的恩賜。有誤會就該及時開解,莫要為了所謂的面子而冷落於她。你可有想過,假如某一天,她突然失蹤,你再也找不到她,你又當如何自處?”
弘晝無謂笑嗤,“見不到便罷,反正我身邊還有很多女人,我還能缺女人不成?”
“是,你不缺女人,可是有些人,她無可替代。”一想到失蹤的蘇玉珊,弘曆便心如刀絞,苦口婆心的規勸弟弟,
“平日裡你不當回事,認為她可有可無,等到真正失去時,你才能深刻的體會到,她對你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那樣的情形,弘晝無法想象,只因他認為詠舒不可能離開他,即便她不喜歡他,但為了她的家人,她不可能離開的。
老四慨嘆叢生,弘晝不覺好奇,“四哥你這是怎麼了?怎的今日說的話如此深奧?”
掂起酒杯,弘曆眸光微黯,苦笑道:“我現在跟你說這些,你肯定不理解,因為你沒有失去過。”
弘晝越發詫異,“這話是何意,難不成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弘曆但笑不語,仰頭飲盡杯中酒,不願細說。
兄弟二人皆不順心,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很快弘晝就有些醉了,醉了酒的他不斷的唸叨著詠舒的名字,弘曆猜測他應該是與福晉鬧了矛盾。
不忍見老五重蹈他的覆轍,於是弘曆決定幫他一把,遂將小進子叫過來,低聲囑咐著,
“你且回府去,跟你們福晉傳話,就說老五醉了,要求她親自來接,否則他便不回府。”